沈郁亭脚步一顿,垂眸看着怀里的花,没有说话。
花瓣上落了几片雪花,到底是外面的天气寒冷,鲜嫩的花出了温室,这一会儿的功夫已经有蜷缩起来的花瓣。
他低骂一声,越发觉得裴潭烦人,他收紧抱着花的手,不耐烦地丢给后面一句话,“有话快说。”
“你不是最讨厌男人吗?怎么,现在却要给男人送花?”裴潭放低了声音,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很好奇吧,你还不知道我们是怎么在一起的、在一起的时候又是怎样相处的吧?”
裴潭挑起脖子上的围巾,将尾端举起在半空,展示给他看,“这条围巾,是他送给我的”,他放下手,围巾就从新顺从地垂落下来,贴在他的皮肤上,亲密无间,他收敛了笑意,报复着开口,“像是这样的东西,我还有很多,都是他送的。”
莫名其妙。
沈郁亭望着他许久,觉得烦透了,他看了一眼那条围巾,目光从上至下地打量了裴潭一眼,忽然笑了,睫毛随着笑意颤动,抖落下几片晶白的细碎雪花,“怎么,是他亲手给你织的吗?”
这条围巾的款式,随便一家店里就能看到,要是愿意,可以买一大堆。
裴潭脸色微变,很快又道,“我只是想说,我们曾经有过感情”,他走近一步,轻蔑地看一眼沈郁亭怀里的花,一字一顿道,“不像你,什么都没有。”
“……”,沈郁亭收紧掌心,一瞬后倏地松开,厌烦地吐出一句,“你可真是烦啊,他的曾经由你提起来,太糟糕了。”
他冷冷看裴潭一眼,转身离开,“今天没工夫揍你,下次别在我眼前蹦跶了。”
作者有话说:晚上好!以后再也不立fg了呜呜呜
攻略进度52
鸢尾花上不可避免地落了雪,沈郁亭心情被裴潭搞的极差,刚才对他说不在意,其实有一半不是真的。
关于岑致的过去他当然也想知道,但他更明白,过去的,永远都属于过去。
不论过去他们发生了什么,现在也不过是两个‘陌生人’而已。
更何况,裴潭只是个混蛋。
被裴潭纠缠着浪费了赶回去的时间,他加快速度往学校赶,路过一家咖啡厅时却忽然停下。
隔着一扇透明玻璃,靠着窗户的位置,坐着陆珩和岑致。
沈郁亭疑心自己是看错了,在窗前停下,又看了一眼,果然是岑致。
他们两个怎么会在一起?
原来要去的目的地是学校,但岑致在这里,就没有必要再回去了。
他低头看一眼怀里花,皱起眉。
怎么偏偏陆珩也在。
窗户里面的人正在说话,陆珩说个不停,说的全是沈郁亭过去的事情,有种要把他托付给岑致的错觉。
岑致只在很小的时候参与过沈郁亭的生活,而那个时候,他们都还太小,哪怕当时再快乐喜悦,小孩子的记忆也是稀薄的,最终都会变成模糊的画面。
他还算幸运,能记得些许,不至于让过去像泡沫一样,时光之海没过时候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要是完全没有过交集,或许还好一点儿,但就是因为曾经的人生交叉过,所以格外注意,哪怕中间隔开过许多对方不在的时光,相较于别人,总会更加对对方投注更多的注意。
所以陆珩说起那些他不知道的过去的时候,他听的仔细,甚至可以称得上认真,认真到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像岑致这样专心的听众,陆珩可不多见,每次说的口干舌燥之际,只要一抬头看见对方十二万分真挚的眼睛,就会再生出讲下去的动力,他抿了一口咖啡,润润唇舌和喉咙,“要是你在就好了”,他撑着下巴,想到小时候的沈郁亭,觉得岑致没见过太可惜了,“你不知道他小时候和现在简直就像是两个人。”
岑致看着他啧啧摇头,犹豫了一下,十分坦诚道,“确实是这样”,他想到小时候的沈郁亭,那个偶尔会扎着小辫儿、总是哭着撒娇的软糯小团子,勾起唇,“他小时候很可爱。”
陆珩注意到他说起这个的时候,眼角眉梢都是挂着笑的。
他隔了一会儿接话,“是吧,我也觉得挺可爱的”,先是点头表示认同,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岑致的口气听起来就像是曾亲眼见过一样似的。
他从中嗅出一分不寻常的气味儿,不由想到很久之前在沈家,三人共同看过的、沈郁亭的一张照片,当时的岑致的态度也很平静。
“我之前就想问了”,陆珩接着想到那一次岑致提到的桐木街街,微微瞪大眼睛,“你小时候不会真的见过他吧?!”
看他一脸惊讶的模样,岑致一愣,随即想到他好像没和陆珩说过这件事,现在看来,不只是他,沈郁亭也还没有说。
“是”,他笑了笑,“我们小时候是领居。”
陆珩讶然,“不是吧,领居?我怎么没有印象…”,话音刚落,他想起来点什么。
他小时候是不和沈郁亭住在一起的,两家离得也不近,但他常去沈家玩,当隐隐约约地记起来,当时好像是有个和他们差不多大的孩子,他每次去,沈郁亭都跟在那孩子身后叫哥哥,很黏糊。
“我去!”,他声音都提高了,盯着岑致仔仔细细地看了一会儿,“我好像有点印象了,原来当时那个小孩儿是你啊。”
岑致点点头,笑道,“嗯,是我。”
陆珩咋舌,依旧觉得吃惊,他没想到世界上还真有这么巧合的事情,不知道该不该叫做缘分。
隔了这么久的时间,未曾想在未来的某一天还能再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