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抿着唇瓣,看上去怯生生的,“那个,陛下,我、我只是见你们在找我,我才来的,不、不是真的想当您的妃子。”
说得怯懦,害怕被欺负似的。
白澄夏无奈笑笑,“放心吧,我有喜欢的人了,真的不会对你怎么样。”
似乎是安心了一些,又有点不好意思,鹿与眠加快步伐追上白澄夏,笑得露出了两颗虎牙,“不好意思,我太久没见过真人了,有点不太习惯,如果冒犯了你,我向你道歉。”
“没事,能理解。”
两人坐上了轿撵,白澄夏思索着如今还空着的宫殿的名字,却发觉自己玩游戏时并没有注意过地图,只好道:“去养心殿吧。”
说完,她又冲鹿与眠解释:“你放心,我这些日子都是睡在皇后那里,基本没去过养心殿,我一会儿给你换个干净的床铺,你休息一晚,明早我们就回去。”
见白澄夏态度友善,鹿与眠也放下了心,笑道:“不用麻烦了,就一晚上而已。”
说着,她又有些好奇,“我该怎么称呼你呀?”
“我叫白澄夏,你叫我小白就行。”
“真的吗?你可是陛下诶。”
“这有什么?在现实世界,我也是普通人啊。”
“嗯,好,小白。”
两人说说笑笑地闲聊着,很快便到达了养心殿,白澄夏还是换了一套干净的床铺与被褥,这才道:“好了,你休息吧,明早见。”
她打算再去和姜荔她们说一下明早离开的事情,这时,手腕却被轻轻牵住,鹿与眠清澈的眸光显得有些迷惘,急切得如同溺水者,“那个,我们明天就可以回去了,对吧?”
白澄夏笃定地点点头,“放心吧。”
轻轻抽回了那只手,白澄夏走出养心殿,正打算去丽政殿找姜荔,却忽然感受到一阵飓风,伴随而来的,是飘渺清冽的冷香。
双手被反捆在身后,她看见了眉目冷肃的虞宁雪,对方唇角勾着一抹笑,却显得有些嘲弄,“陛下,芙蓉帐暖,可真是好不快活。”
是极度阴阳怪气的语气。
白澄夏挣扎了一下,不解道:“什么帐暖?你说鹿与眠吗?”
鼻腔哼出的冷笑声很好听,听上去却极为落寞,虞宁雪凑近了一些,轻嗅过白澄夏的衣襟,“鹿与眠?就是你今日在选秀上看中的那个女子?”
“对,她也是昏迷的玩家,我和她并没有什么。”
这一周来,虞宁雪似乎对选秀这件事很是抵触,每次白澄夏想要提起,都会被她用各种各样的话题带过,所以直到这时,对方情绪爆发了,才暴露出冰川一角下的无底深渊。
束缚收紧了一些,那双狐狸眼晦如深夜,混满了碎冰,似乎就快融为晶莹落下,“那你为何,要将她纳入宫中?”
白澄夏轻叹一声,耐心地解释,“我们想要通过登出点离开,首先需要管理员权限,玩家需要有头衔,母后才更好寻找数据。”
她之前多次想说这件事,但是每一次,虞宁雪都会找借口绕开,如本能的躲避。
“可是,如果只是挂名,你为什么带她来养心殿?”
在听闻后宫之中多了一位昭仪时,虞宁雪虽然惊讶,却并没有如此情绪外露,又或者说,这段时间,她的心情一直都处于安全线以下。
无论是即将到来的选秀,还是白澄夏要离开,以及自己只能以灵魂体存在,每一件事,都足够她焦头烂额。
焦躁不安的内心在发现白澄夏带着陌生女子去了养心殿后碎裂开来,每一寸绽开裂痕的冰脉,都写满了令人心惊的独占欲。
世界闪烁不定,一时是深深的宫闱,一时是一片虚无,最终幻化为长乐宫,这才稳定下来。
白澄夏被束缚在床头,有些弱气道:“我不知道这里有哪些宫殿,便只能带她去养心殿休息了。”
而且,出于边界感,她可是将床上用品彻底换了一遍。
这时候,虞宁雪却已经听不进去任何话,她翻身而上,抬手攥住了脆弱的咽喉,暗哑的嗓音极冷,也极媚,“陛下,她碰了你哪里?”
嗅觉敏锐的她闻到了一股不属于白澄夏的气息,独占欲叫嚣着一定要覆盖过去。
狼狈
鹿与眠碰了自己哪里?
本能察觉到危险,可是根本不敢撒谎,白澄夏紧张地吞咽着,颤颤巍巍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臂,这是她在束缚范围内唯一能做到的动作。
“……左手手腕。”
那只手获得了自由,可是下一刻便被握住,来自于虞宁雪的鼻息温热而微弱,嗅过令人厌恶的味道后,像一只在打量猎物的挑剔狐狸。
她嘲弄地扬唇,“还说你与她没做什么?”
白澄夏被这一口黑锅都砸懵了,辩解道:“真没做什么,她只是因为害怕,所以抓了一下我的手腕。”
在她看来,这只是人在惊慌下的本能反应,并没有突破社交的正常距离。
但是似乎在虞宁雪看来不是。
对方冷哼一声,目光睥睨看来,“陛下可真善良,是不是只要是个貌美女子,你都会安慰?”
这都什么话?
白澄夏看着虞宁雪用指腹摩挲过自己的手腕,令那一片瓷白染上红痕也不曾停下,像是什么强迫症的举动。
心脏变得沉重,她低声道:“是我的问题,但是我并非是看在她貌美而安慰她。”
只是因为在孤儿院长大,白澄夏习惯了察言观色,性子也柔软些,充当着“好姐姐”的角色。
但是,既然早知道虞宁雪如今性子偏执,独占欲浓重,何必去明知故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