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酬勤,经过两个月的玩命攻势,我的术业精进了一大步,到目前为止已经可以施用一些比较简单的术法。令人费解的是,瞿墨作为师父看到徒弟如此给他省心省力反倒没有好脸色,还不如先时他对我的散漫态度冷嘲热讽时来的有精神……
是日,方阅完一部道书,我打量着日头准备往前厅去吃早饭,正在这时瞿墨过来说有要事商量,我便与他转而去了林子里。
“师父,究竟是何事?”我一边吃着糕点一边问坐在石桌对面的瞿墨。
“替我办件事。”
“我替您办的事儿还少了?直说便好。”
确实自我修为长进后瞿墨便时常遣我去办事,且每次不是送信就是送包裹再不然就是回送礼盒什么的……似乎整个把我当一跑
路的使唤了。
“这次有点不一样,对你来说或许更新鲜。”
闻言我来了一些些兴致:“哦?倒是说说看。”
他拿起茶杯啜了一口,欣欣然道:“去给一条上古龙裔说媒。”
最后一块饼卡在了我的喉咙里。
瞿墨见状收起了他那副道貌岸然的悠哉模样,将茶递到我手中:“别噎死了。”
我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仰脸就将那杯茶给灌了下去。
“咳、咳咳……”我复又顺了顺胸口这才缓过气儿来,“我说师父,您能不能别老是这么语出惊人?这叫‘有点’不一样?给一条龙说媒,您当我是什么人啊?莫非您是觉得我两个月进步神速足够去应付一条龙了?”
“足够被它吃。”
“……”
脑海中顿时浮现出了画面:一条体型巨大足以遮蔽天日的黑龙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地面上渺小可怜的我。
“呵、呵呵……请您务必吃了我然后与×××喜结连理!”
“不必作出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瞿墨打断我惨淡的想象,“此番并非由你一个人去。”
“可、为何非要我去,您自己去不成么?”
他闻言皱眉:“你这么怕作甚?那条龙还不至于到饥不择食的地步。”
……这是在安慰我还是在损我。
“看样子您了解得很,那不如还是您——”
他递过来一个“你够了”的眼神,然后自顾自开始给我介绍详细的任务内容:“黑龙殛与炎凰那桀的事,你可从天宫里那
些老神仙那里听说过?”
我认命地叹了口气,于记忆中搜索这两个名字。不多时,倒还真有了点头绪。
“好像有听过。”
再细一想,发现“殛”和“那桀”这两个名字于我来说不只是有所听闻,而且还相当熟悉。因为当时老神仙们与我讲的大都是些不知过去了多久的陈年旧事,然他们俩这一桩却是难得的新鲜,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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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儿要说起来,那也算得上是一段比较浪漫的花间事了,开头是开得绝好的,只可惜颇为草率地便收了尾。
彼时,身为上古神裔的炎凰一族正与纹蛇斗得水深火热不可开交。本来嘛,大家同是濒临绝种的珍稀动物,为了所谓的一个圣灵图腾自相残杀,结果是越杀越少,令一众动物保护主义者心疼肉紧得厉害。有些人终是看不下去想涉入阻止,却也只有被卷入的份。
可想而知,这场战争已经激化到了何种地步。
那桀身为炎凰族现任族长的嫡系长女,是一位天生的勇者。每每与外族开战,她都是披荆斩棘地冲在最前头,使一把仿佛燃烧着太阳的火焰长枪,在战场上杀敌如斩乱麻般游刃有余,所向披靡无人能敌。然最令敌人闻风丧胆的还是每当战局终结,他们看见一身金鳞软甲的那桀傲立在一片尸骸血泊之中,长发在呜咽的风沙中如象征胜利的旌旗狂舞飞扬,被溅了淋漓鲜血的脸上绽放
着热烈而瑰丽的神采。她就张扬着那样一种扭曲却又无比耀眼的美丽,对他们这些残兵笑道:
“你们还在等什么?要我亲自动手吗?”
彼时的那桀风头都快压到天帝头上。天宫的人见了她也要让出十二分笑脸,更无需提同族的人是如何奉她为天神。至于纹蛇一族的人,听见她的名字要么是吓得脸色发白,要么是恨得牙痒痒。
有一条规律还是不变的:人怕出名猪怕壮。
在炎凰和纹蛇除去小打小闹的第二百五十回战役中,所有纹蛇的主力都集中起来围剿那桀。碰上这等像是为解决私人恩怨似的阵仗众人都有些始料不及,就算那桀再有能耐,双拳难敌四手,最终也被揍得很惨。多亏她的族人誓死保卫她,让她在吃紧的战局间得以逃出生天。
逃跑过程中那些没被她干掉的纹蛇将领还在穷追不舍,而她已实在没力气去抵抗。在这种情况下她果断弃战,化为凤凰原形,展翅飞上了临海的长白山——
在那里,那桀遇上了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