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燃似乎是下意识的停住了脚步,就连面上的欢快意味都淡下去了一些。
“怎么了?”褚浮筠忽然掀开眼睫看向她,眸光清冷纯澈,没有半分俗尘气息。
陶燃晃晃脑袋,像是在把突如其来的情绪都给甩出去一样。
她高高兴兴的蹦跶过去,没什么姿态的懒懒趴在桌子上,手舞足蹈的跟褚浮筠说了昨天晚上的事情。
褚浮筠手上依旧在拿着那本古籍,长而瘦削的指尖几乎白到透明。
落在泛黄的书页上时,圣洁到让人挪不开眼睛。
偏偏他自己像是没意识到一样,目光极为专注的放在陶燃身上。
他看着她眉飞色舞的说着他早已知道的事情,表情又坏又可爱,摆在面上从来不掩饰丝毫。
褚浮筠认真的看着,时不时的附和一句。
不知道为什么,在听着少女叽叽喳喳的声音时,他的心脏鼓胀得有些酸麻。
他不明白这是什么感觉,即使昨天晚上在这里翻了一夜的书都没有明白自己是怎么了。
不周山的藏经阁更大,或许那里会有答案。
扫开心中的疑惑,褚浮筠彻底将手中的古籍给放下了。
他怎么会知道,佛宗向来对男女之事羞以启齿,认为将这些东西摆进上清峰都是对褚浮筠的轻慢。
当年的褚浮筠应天而生,从莲台上下来时便是少年模样,懵懂无知时便被佛宗供为至高无上的佛子。
轻而易举的走上了无情大道,登上了不周山。
理所当然的成为了不周山的主人,天下修士所狂热崇拜的云浮尊者。
从始至终,从来没有人告诉过他心脏开始为某一个人跳动的时候究竟意味着什么。
九天之上的神明,就该永远高高在上,永远圣洁无暇。
“尊上。”
在陶燃因为回顾昨天晚上的恶作剧而笑得前仰后合时,琅琊忽然不动声色的出现在了他们二人面前。
“何事。”褚浮筠克制的收回了落在陶燃身上的视线,眸光清冷的看向琅琊。
“佛尊来寻将道友了。”
陶燃闻言吸了一口冷气,立马收了笑意,可怜兮兮的看着褚浮筠。
“尊上尊上,求你了求你了。”陶然双手合十,举过头顶朝着褚浮筠拜了拜。
她拖着尾调,语气夸张的说道:“那老秃……啊不,佛尊捉到我肯定会把我罚去他们那个什么思过崖的。”
“动了他的宝贝弟子,他肯定要让我在那里站个十天半个月的。”陶燃苦着脸,看着没说话的褚浮筠咬咬牙,撒谎一套一套的来。
“我还等着参加您的弟子选拔呢,虽然没有那个可能,可是我……”
“你想当我的徒弟?”褚浮筠忽然淡淡的打断了她的话。
陶燃心思一转,忽然有些底气不足的干笑了两声。
“哎呀,我知道我只是在做白日梦嘛,可是和尊上相处真的很舒服,您是第一个会听我嘀嘀咕咕还不嫌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