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头看向内后视镜,手指死死地攥紧方向盘,指尖泛起白意。
他彻底耐心告罄,沉声开口:“方谨一,你怎么能这么说?”
“我对你很失望。
”
方谨一闻言只是轻轻地笑了笑。
顾言言继续说道:
“如果没有你哥,当初进监狱的人就该是我,差点残疾了的人也该是我。
于情,他是你的至亲,我不能不管。
于理,他是我的恩人,我欠了他太多,所以我也不可能不管。
”
“你何必如此阴阳怪气、咄咄逼人呢?”顾言言沉沉吐出一口浊气,“半年前我陪你去做过体检,没有任何问题,捐点血而已,怎么可能真要了你的命?”
“你就再坚持一下,不行吗?等几天后遥厦做完手术,一切都会变好的。
”
方谨一看着他,头一次发现,自己从来没有真正的认识过眼前的这个女人。
明明是她带他离开了“困笼”,可现在,又是她将他死死地锁了进去。
方谨一平静地反问道:“你不只是想管他这一阵子,是吧?”
顾言言一顿,脸上闪过一抹慌乱。
“房产证我看到了,他以后会和我们住在同一层楼。
”方谨一说,“你是想管他一辈子。
”
顾言言红着眼尖叫:“这是我欠他的!”
“那你欠着吧。
”
方谨一推开车门,下了车,他说:“顾言言,我希望你和方家人都搞清楚,我不欠他方遥厦的。
”
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人海里。
顾言言仍然停在那里,她没动,心里一阵空荡。
她不断地想起方谨一刚刚看他的那一眼,明明很平静……但又好像,很坚定。
她的视线落到后座,突然看到上面的一张纸。
是一张癌症诊断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