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总笑着摇头:“不了,我带小景在酒店里吃饭。”
结束拍摄,沈兆景一路走一边跟云格林讲话,两个人这一周关系升温的飞快,手挽手,并肩走在一起。
云格林说:“我看你这几天状态不太好。”
沈兆景立马想到拍摄的事情:“不够入戏吗?”
“不是。”云格林摇摇头,两个人胳膊互挽着,她还伸手牵住沈兆景的手,沈兆景的手被冷汗打湿,云格林并没有第一时间松开手,而是把她的手塞进自己口袋里,说:“就是太入戏了,你还好吗?你这样太瘦在镜头里会有点奇怪。”
瘦的太快,镜头里的角色会上下衔接的很奇怪。
沈兆景听出来她的意思,她沉默了下,直到走出片场,云格林的经纪人在车门口等着她,她松开手,轻轻拍了下沈兆景的额头:“戏份结束的时候,也要暂时回一下人间呀,沈兆景同学。”
等坐上车,车里多了个人,是胖总请回来的补课老师,还没歇两口气,沈兆景已经把书掏出来,前排的胖总张了张嘴想让她歇一会,后面的沈兆景没抬头都能感受到他的欲言又止。
“我暂时回一趟人间,算是我休息。”这是刚刚云格林说的话,跟在她们两个身后的胖总也听见了。
沈兆景身为艺术生,对于成绩没有太多要求,能过线就可以,补课老师也对于她这种想法一清二楚,补课的时候多注重基础知识。
高考的时候只要能把基础题的分数拿到,过线就变得轻而易举。
回到酒店,老师先单独去吃饭,沈兆景跟着胖总一块回房间,胖总一边开门一边问:“怎么想起来写信?”
“没什么,就是为了好玩。”
胖总开了门,回头瞥她一眼,那眼神意味不明。
等沈兆景推开门进去,一眼看见茶几上躺着的那封信。
老式信封,上面陈亦周的字写得工工整整,他最近在跟着外婆练毛笔字,写得瘦金体,写硬笔的时候也不自觉的带出一点。
她一进门直奔着信过去。
等捡起信的时候,手指一捏才明白胖总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
太薄了,感觉就塞了一张纸在信封里。
她刚动手准备拆开,后面的胖总催促:“等吃完饭再看。”
餐车推上来,沈兆景戳着沙拉吃着,眼神不止一次的瞄后面的信,胖总心里想笑,他装成没看见的样子。
他把手里剥好的鸡蛋放进沈兆景面前的餐盘里,问:“手机还要放在我这里吗?”
“不用了。”她回答的语速太快。
过了几秒,才慢吞吞的给自己解释:“我还得用手机考试背单词。”
这个解释有些过分欲盖拟彰,胖总闷笑一声,说好。
吃过饭,补课老师又来敲门,胖总把东西收拾干净,独自坐在沙发上玩手机,房间内只剩下补课老师和沈兆景的声音。
补课结束都已经到了十二点,明早九点准备开拍,胖总带着补课老师出去,沈兆景一人在房间里收拾自己的书本子和笔,她动作慢吞吞,带了一点故意拖延的感觉,可又忍不住瞄一眼身后的信封。
猜想陈亦周会给自己写什么。
桌面被她收拾的干干净净,一丁点灰尘都没有,沈兆景左右看看,似乎再也没有拖着的理由,她才起身,熄灭了台灯,转身坐在沙发里。
没了镜头,她带出一点点沈兆景专门有的小动作,坐沙发的时候会盘腿坐着,一小团很容易被人端走。
她捡起信,拆开。
说实话,这是她人生中正经收到的第一封信,隔了很远的地方到她手中,从寄信人写的开始,到她手里中间隔了很久,现在拆开,隔着的这几天仿佛也消失的一干二净。
她低头的时候,头发从肩头滑落,她伸手将头发勾过去,继续拆信。
信封里只有一张信纸。
抽出来,沈兆景的心跳的很快,她莫名有点紧张,开始臆想对方可能写的话。
等信纸展开,只有短短一句话。
——沈兆景,你好吗?我很好。
沈兆景一开始看了信,有些想笑,她用手指贴着嘴唇,忍着笑声出没,手指是凉的,唇瓣却是热的,她盯着信纸上的字,仿佛能看见陈亦周低头在书桌前正襟危坐写字的样子。
又过了会,等贴着手指的唇瓣凉下来,她忽然放下手里的信纸,一颗心跳的很快,比刚刚拆信的时候更紧张,她想起来这好像是电影里的台词。
可写在信上,沈兆景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大约是突然分开,距离让心里的迷雾渐渐消散。
沈兆景起身,将信和信封一同收起来夹紧自己的英文词典,她并没有回信,而是拉上窗帘,转身进了浴室。
新的一天即将开始。
—
陈亦周放下笔,将面前写完的卷子对照答案,飞快的打钩,直到有错的那一题,他用橡皮擦去铅笔印,并没有立刻重新开始写,而是按答案提示找到公式,此后圈起十道同类型的题目,十道题刷完,他才将这错的一题重写写上答案。
做完这一切,他仰头,手指扶着后颈轻轻松了下酸胀的肩膀,他抬头,从窗口看向夜晚的天空。
夜色深深,零星点缀着几颗星星,月亮只浅浅的露出一角。
他轻轻松口气,用水笔直接在刚刚写完的卷子上写字。
——天气很好,晚上的星星和月亮很漂亮。
写完这么一句话,他从抽屉中找出信封,再次写上地址和收信人,因写的次数多了,这个地点已经非常熟悉,不必在看,他能一口气写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