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睡觉的时候,羽花忘了关窗,有寒风吹进来。
宋怀姿也知道做月子的人不能吹风,忙不迭披着外衣去关,却看到羽花鬼鬼祟祟地在院子里,像是在找东西。
她也没多理会,自个关上窗,钻在被窝里,继续研究那几本古籍,正确来说,是香谱。
她琢磨着,以原主的出身,又是女子,应该不是在外面师承学来的,加之三本香谱都有些年头了,多半是家里人给的?
她依稀记得,原主的亲爹,似乎是干这一行的?
等下次宋老太来的时候,她得问问清楚。
“也不知道落玉在忙什么?”她看着香谱上的字,犯起愁来,大半的字她都不认识。
晚饭的时候文落玉来过一回,说了会话就让人给喊走了,留下她一个人,好生惆怅!
到底是谁规定非得坐月子的啊,哪都不能去,不坐又不行,她就这么一条小命,还生过两个娃,经不起折腾。
她算着时间,逸哥儿满月之日,就是她解放之时。
“快了,就快了……”
院子里,羽花缩着身子,手中拎着暗黄的灯笼,弯曲着腰,在每个角落里找着什么。
羽花还记得,在宋怀姿怀头胎时,就觉得这胎必定是个儿子,以此拿大,吆五喝六的,非得让府里跟供祖宗一样供着她。
那时有生养过的嫂子婶子,都说她这一胎肚皮圆圆,又不爱动弹,十有八九是个女儿的。
她满心盼着能一举得男,好母凭子贵,哪听得了这些,仗着有孕在身,把底下人都骂了一通。
许是说的人多了,随着月份增大,她渐渐动摇了,也开始怀疑起这胎会是个女儿,到底心中不安。
再加上又有宋老太的调唆,她居然用了宋老太不知从哪得来的民间秘术,说能保证生儿子。
于是,她拿了自己的贴身衣物等等,用红布包着,埋在院子里某个角落中。
她还只当这事做得稳妥隐秘,没人知晓,殊不知羽花和莺莺早知道,这事在丫头间早就传开,连乔妈妈几个也是知情的,只不过怕得罪她,没人敢说罢了。
后来生下潇姐儿,打了她的脸,丫头们都在私底下偷偷笑话她。
“你抽空瞧瞧,院子里有没有多了些不干净的东西。”这是乔妈妈私下找到羽花时所说的。
羽花顿时便明白乔妈妈这话的意思,趁着今晚有空就来找。
找了半个时辰多,周遭愈寒冷,她打了个寒颤,收手了,想着改天再找。
绿芳院里。
洗漱好的文落玉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铜镜走神。
房里的光很暗淡,铜镜里的她,也是朦胧不清。
她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好些会才回过神来,起身准备睡下的,却无意间瞥了眼暗格上放着的黄花梨嵌宝饰盒子。
她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见是上了锁的,她又找来钥匙来,钥匙也放得很隐秘。要说她为何一找就能找到,因为她还有原主的记忆。
本以为饰盒子里放的会是什么珍贵的物品,打开来看,不过是几筒画卷,两三本书,还有个巴掌大的云纹布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