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事变,乔昭来到肃州。这五年都是刀光剑影的活过来,睁眼闭眼就是打仗,自然无心想这些事情。
徐纾言一来,就把主意打到了乔昭身上。
乔昭望向徐纾言,眉眼一弯,开始装听不懂:“论功行赏,圣上自由决断,乔昭怎敢僭越。现下最要紧的还是早日击败西戎,让百姓安居乐业。”
她拒绝的很委婉,摆明不想参和进来。
徐纾言听她装傻充愣的话,莫名发笑,又一瞬间沉了脸,山雨欲来的样子。
“乔都尉倒是挺会说场面话的,大道理一堆又一堆,就是有些不识好歹。”
徐霁徐淮已经准备好马车等候在一旁。
话不投机半句多,徐纾言在朝中谁不是殷勤巴结他,到了乔昭这里就是推三阻四的。
不过她确实有这个实力,或者说她的背景让她有这个实力,拒绝徐纾言。
徐纾言登上马车,掀起车帘,凉薄的看了一眼乔昭。
轻声道:“那我们走着瞧。”
六月十七,大暑,宜祭祀、祈福。
密探传来的急报,一封又一封,军里的会议商讨了一次又一次。
乔昭黑着黑色戎装,身戴银色软甲,马尾高束,眉眼透着凛然之气。
将营帐门帘掀开,人还没来齐,但里面已经有数十个将领,都是在军里说得上话的人。营帐里气氛热烈紧张,大家都在激烈的商讨着。
唯独坐在上方的徐纾言,已经来了肃州许久,或许是水土不服的原因,徐纾言始终身型消瘦。
他安静不语,只低头看着地形图,似乎在思考又好像什么都没想,让人琢磨不出他的想法。
自乔昭潜入西戎敌军,带回来西戎主帅阿尔金。鲁能已经离开军营的消息后。乔愈年又派出了数十波密探隐秘潜入西戎,验证消息是否属实。
得到的回复皆是消息真实。
此番北齐这边的将领皆欢欣鼓舞,踌躇满志,认为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必须要死死抓住。将西戎一举击败,再无翻身之力。
这场战争打了太久太久,久到让人绝望,是否战争永远没有尽头。每日面对的皆是漫天黄沙和呼啸的北风,战况紧张的时候,夜里甚至不敢脱去铠甲。
高楼倚盼的佳人,两眼泪湿衣襟的父母,亭台楼阁,草长莺飞的中京好似只能在梦里相见。
如今喜讯从天而降,西戎那边竟然发生内斗,阿尔金。鲁能自身难保,此时不战更待何时!
可是乔愈年却十分犹豫,他与阿尔金。鲁能不是第一次交战。从他是西戎小将时,乔愈年便注意到此人,在战场上有勇有谋,下手狠辣。短短几年时间便坐到了西戎主帅的位置,后来才知他竟是西戎王的儿子,是一个不可小觑的对手。
他出兵诡谲,往往在意想不到的地方给人致命一击,向阴狠的毒蛇在角落伺机而动。乔愈年战术保守,因此上过好几次当。
现下,西戎的缺点明晃晃的暴露在敌人面前,很难不让乔愈年觉得对方是在诱敌深入,身后可能还有更大的阴招等着北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