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黑云滚滚,好像又有雷电在云层中聚集。灵堂里的油灯还亮着,闪烁着微弱的烛光。
让徐纾言能够看清母亲投来的眼神,她注视着自己孩子。
温柔的,带着歉意的。
仿佛是一个既定的结局,她已经下定决心。临到头想到自己年幼的孩子,又难得的有了一些愧疚。
可是转头面对着躺在棺木里的爱人,天平很偏心的倾斜了。孩子只是两个人爱情的延续,可是爱人都离开了,自己好像也没有了独活的必要。
小小的徐纾言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他本就聪慧。眼泪控不住的落下来,他一边摇头,一边颤颤巍巍的向母亲走去。
“母亲,母亲,不要……”
身穿白色丧服的女人站直身体,她注视着漆黑的棺木,她的眼泪大颗落下,眼神中带着前所未有的虔诚。
随后猛的撞在棺木上,暗红色的血和漆黑的棺木,诡异中带着凄美。
天边再次白光乍现,徐纾言看清了母亲缓缓闭上的双眼。
“母亲!不要!”
他扑到了母亲身边。
……
徐纾言猛然睁开双眼。他双目失神,呼吸急促,眼底带着痛苦与恐惧,仿佛还没从刚才的黑夜里缓过神来。
这个梦做了太多年了,次数多得他都有些习惯了。可是醒来的时候还是久久不能回神。
周围的人因为他的睁眼,突然局促。都不敢继续动作,停在那里,安静沉默。
整个屋子陷入难言的安静中。
良久,徐纾言才整理好自己的情绪,轻轻的呼出一口气。
他扫了扫周围,发现自己的床榻面前围满了人。徐纾言眉头一周,凌厉的目光扫过众人。
“出去!”他怒斥道。
才刚张开嘴,便发现自己嗓音沙哑,连说两个字都晓得有些吃力,喉咙刺痛。
“掌印,您突发高热,又一直醒不过来。属下给您唤了大夫,为您治病。”
徐霁在一旁弯腰温声解释道。
刚刚徐纾言一直紧闭着眼,额头上都是冷汗,偏偏又醒不过来,看起来十分痛苦。
把徐霁给吓坏了,他忙叫了府里的大夫前来,又火急火燎得煎了一副中药,喂他喝了,才安静一些。
徐纾言听了他的解释,才勉强闭上双眼,默许了旁人出现在自己寝卧。
见徐纾言没有发怒的症状,那郎中才敢继续给他把脉。
“掌印气血虚,平日又劳心劳神。因此忧思过重,邪毒入体,才发了高热。”
那大夫又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徐纾言,嘴里的话转了几圈了,又不敢说。
但是作为一位医者,要客观的说出患者的病情。他暗下决心,还是说了出来。
“掌印本就缺少些精气,这么多年又不曾爱护身体。没日没夜的处理公务,积劳成疾,如今身体已经亏空的十分厉害,才会时不时高热难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