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季然眸光微沉,缓缓开口:“你是沈寄时?”
话音落下,他又冷笑,奚落道:“你不是早就已经死了吗,如今托梦给我是做什么,你我之间的关系,何时好到值得托梦的地步了。”
沈寄时冷冷看他,并不说话。
周季然面色一僵,又很快冷笑起来,“真是死了比活着的时候还要令人厌恶。”
他欲走,耳边起了一阵朔风,长枪袭来,落在他喉咙三寸处。
周季然神色不变,垂眸看着眼前锈迹斑斑的止危枪,“沈寄时,你的枪已经生锈了。”
锈了的枪,还有必要拿吗?
寒风吹起玄黑色大氅一角,沈寄时神色冷漠,一如当年。
“我今日来此,是有话要问你。”
似是猜到了什么,周寄然眸中划过一丝嘲讽,“你想要问的事情,刚刚在梦中,不是都已经看到了吗?”
沈寄时眸子微沉,与他对视,“我只问你,若梦中皆是真,阿娘送你的那块玉佩,为何会出现在我身死之地。”
周季然神色一僵,久久没有出声。
【作者有话说】
会修会修会修,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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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由他冒犯【主日常感情,微剧情】◎
天寒地冻,暖阁中的火炉烧到最旺,处在其中,竟觉几分燥热。
桥妧枝整个身子缩进身侧人怀里,侧脸贴在他胸膛,汲取他身上那股阴凉意。
夜阑人静,桌案上油灯轻晃,连带着晃动了墙上的影子。
“玉佩为什么会出现在战场?”
声音从怀中传出,有些闷,带着些鼻音。
“兴许是在我死后去过浮屠峪,看一看还有没有人活着。”
他顿了顿,扯了扯唇角道:“他不肯说,强行从梦中醒了。”
桥妧枝轻轻嗯了一声,久久没有出声。
怀中人一动不动,沈寄时以为她睡了,轻轻抚上她铺散在枕上的墨发。
指尖顺过她发尖,恍惚间,竟有一种他们当真已经成亲的错觉。
直到胸前忽然传来一阵潮湿之意,滚烫的泪珠透过衣衫,印在他胸前,仿佛能将他胸口灼烧出伤痕。
他心中一震,扣在她发上的手一紧,哑声道:“桥脉脉,你哭什么?”
上一次见她这样频繁哭,是在承平二十年冬末,他们南逃的途中。
一句话仿佛开了洪水的闸口,本就湿漉漉的衣衫瞬间又洇透一大片。
沈寄时伸手去探她脸,入手却是一片泪涔涔的脸庞。
她抽噎:“你明明可以凯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