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浓重淡抹相宜的一张漂亮皮囊。唇红齿白眼眸明亮,白白的脸和红红的唇,盛着蜜糖的酒窝和不明显的虎牙尖,眼瞳映出一个冷厉的段西越,亮的摄人心魄。
毛巾落下来的时候,他弯起月牙状的眼,像觉得好玩似的,笑了一下。
……他到底要拿程渝怎么办才好。段西越哄的他睡着后,倚着床,整夜未眠。
第二天一早,程渝还在睡梦中,听到门关处传来争吵声。
他迷迷糊糊醒来,只听到压低的声音吼着:“你还有脸说?要不是我今天过来我现在还被蒙在鼓里呢。段西越你给我滚过来!”
散发着浓重怒气。
程渝吓的身躯一抖,整个人猛地清醒了。
什么情况。
他套上衣服飞快跑出去,段西越仇家找上门了?声音好像有点熟悉啊。
程渝想着,跑得更快了,拉开门就往外冲。
客厅。
段北斯叉着腰站在段西越面前,怒发冲冠黑着脸,和段西越如出一辙的冰冷凉薄。段西越坐在离他不远的沙发上,侧过头,只能看到□□的侧脸,看起来莫名落寞。
不知道他说了什么刺激到段北斯,段北斯冷笑一声,捋了把袖子,露出结实有力的手臂,散发着暴戾的气息。
程渝心尖一抖,喊了声:“哥!”
两个人齐刷刷转过头向他看过来。
段西越要站起身:“你醒了,饿不饿。”被段北斯呵斥一声:“我让你站起来了吗?”
段西越脸色一绿,紧皱着眉厌烦地看他一眼,还是不情不愿坐了回去。
程渝更怕了,段北斯不会要家暴他吧?段西越病还不知道还没好呀!
他连忙走过去,把桌子上水果和烟一股脑塞给段北斯,语无伦次地说:“北斯哥怎么来啦?早上好啊吃过了吗,抽点水果吃根烟吧,消消气,大早上别把自己气坏了。”
段北斯沉默,接过水果和烟,不发一言地审视着他。
程渝背后冷汗都要被他看出来了,结结巴巴:“北斯哥?”
段西越把程渝拉到自己旁边坐着,冷冷瞥着他:“有完没完?骂我还不够,非得带上他?”
段北斯现在恨不得揍一顿自己亲弟,终于放过程渝,转开视线,声线很凉:“这是我的烟,程渝弟弟。”
“啊,”程渝摸了摸鼻子,“哦。”
段北斯走后,程渝和段西越面面相觑。
稍顷后,程渝干巴巴地问:“你哥他怎么了?”
段西越情绪不高,摸了摸自己的脖颈,“鬼知道。”
“哦,他突然袭击干什么,吓死我了。”程渝吐出一口气,身体往下滑,瘫在沙发上,“我刚还以为你们会打起来。”
“对了,”程渝噌地一下又坐直身体,歪着脑袋问他,“你还发烧吗?”
段西越不声不响,等程渝终于要疑惑出声时,猛地把他拽到自己腿上,程渝两条腿跨在他身上,没有防备,于是狠抓了把段西越的衬衫。
程渝气恼的不行,“你发什么神经。”
段西越鼻腔里溢出一声嗯,前不久和段北斯对峙时还是冷面不屑的样子,现在人走了,在程渝面前露出些许疲倦。
程渝发现他的黑眼圈更重了,眼睛里也有红血丝,好像没有休息好。
他抓着的劲小了点,语气也放轻了一些:“……段西越你是昨晚熬夜了吗?黑眼圈这么重。”说着,程渝上手摸了摸他的眼皮,又分心玩了下段西渝的睫毛。
段西越动了下腿,把程渝往上提了提,双手环住他的腰,脸搁在他的肩上,轻轻叹了口气。
“没。”他说,“就是没睡好。”
程渝乖乖“哦”了一声,“那你现在去睡吧,我陪你一起睡。”
昨日苍白脆弱还粘人的段西越历历在目,程渝觉得自己心太软,只要一想到段西越也会生病可怜,他就立马同情心泛滥。
段西越安安静静抱着他没说话,嗅闻着令他感到安心平静的气息。如果永远都能这样就好了,只要抱着程渝,闻着他身上熟悉而掺着属于他的味道,他油然而生出一股熨贴的幸福和满足感。
好久段西越笑了一下,“没事,给我抱一会就好了。”
让他抱一会就好,只需要一会,只需要短暂的时间。他不奢求也不敢让程渝支持或理解他的决定,但是如果真正面对前,程渝愿意给他一个拥抱或者亲昵的触摸,段西越心底的那层城墙便会一遍又一遍加固。
“程渝。”
干嘛这么正式地叫他,程渝心里嘀嘀咕咕,任由他抱着,撒开手后发现段西越的衬衫胸口那块布料已经皱皱巴巴不能看了。程渝应了一声,心虚地抚着被他抓皱的布料。
“没事,就叫叫你。”段西越笑着说。
程渝翻了个白眼,挣扎着从他身上爬下来,“你今天真的莫名其妙。”
段西越没有阻拦他,懒散地说:“对了,今天我回家一趟,不一定什么时候能回来。几天都不能见到我,会想我吧。”
后面说的时候吊儿郎当的,程渝丢了个抱枕过去,声音从他较远处传来:“你太自恋了。”
段西越把抱枕从脸上拿下来,扬声说:“天冷了记得穿的厚点,衣服在左边的衣柜。饿了就吃饭别为了打游戏连饭也不吃,少喝碳酸饮料对身体不好,冰箱里有速冻饺子不会煮就找苏唯。晚上睡觉前把衣服穿好了,不要着凉……”
程渝哒哒哒从卧室跑出来,落脚故意落得很重,边刷牙边吼:“段西越!你交代后事呢?!啰嗦死了。”
段西越闭着眼,手搭在额前,笑着说了句没大没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