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但挤进去了,还直接跳过学生,成了受人尊敬的先生。
这这这……简直匪夷所思!
邹文敬倒抽了一口凉气,摇摇头,瞪直了眼。
“你……这怎么可能?想我们夔州虽比不上京城,但也称得上人杰地灵,人才济济。你……你连个童生都没考上,郭山长又怎会聘你为琼林书院的先生?”
魏襄无奈摊了摊手,露出一副气死人不偿命的无辜表情。
“这个,晚辈也不知。或许,或许郭山长他老人家或许是看我家贫如洗,实在可怜,但胜在心地纯良,模样周正,这才录用的我也未可知。再说,大堂伯,有一点我得事先声明一下。没考童生是因为我家贫出不起路上盘缠,而不是因为我考不上。”
且不说其他人的反应,就是玉婵听后都忍不住要怀疑自己的耳朵。
模样周正倒也就罢了,心地纯良算是个怎么回事?
邹文敬涨红着脸,成功被他那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气得手指发抖。
“你,你,你,这怎么可能?天地下比你家贫的人大有人在,比你可怜的人更是不胜枚举,郭山长他老人家怎会,怎会因此而对你网开一面?”
山长提亲
魏襄依旧是一脸无奈的表情,“或许他们都不如我模样周正。”
看着他那副无懈可击的俊美面容,邹文敬咬了咬牙,这点他实在是无力反驳,可他心底仍有些不服气。
“琼林书院选先生看中的不应该是文采品行吗?这跟相貌有什么关系?”
魏襄再次摊手,“难道您没听说过朝廷选当官的都要看相貌,这官员们的相貌,在内代表的是朝廷的风貌,在外代表的是梁国的形象。正所谓上行下效,人琼山书院选先生看看脸,这不也合情合理吗?”
邹文敬气到几欲吐血,指着魏襄的鼻子,“你,你,你”,你了半晌也你不出个所以然来。
最后还是他儿子邹玉华看不下去了,及时挺身而出为父亲解围。
“你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你说的都是真的,空口白牙的,你今儿说是琼林书院的学生,明儿说是皇帝的外甥,谁知道是真是假。”
魏襄神情复杂地把脸转向这位二堂兄,登时对他倒有些刮目相看了。
嘿,你小子嘴是开过光的,怎么还一说一个准?
在所有人的注目中,他缓缓掏出揣在怀中的一块儿玉牌,拎着玉牌在屋子里走了一圈儿。
“这是琼林书院独有的玉牌,大家伙儿都擦亮眼睛好好看看魏某说的是不是真的。”
琼林书院的玉牌,在场的大多数人是没那个本事能够有幸目睹的,可有两个人却是见过。
那便是立在旁边看自家兄长(伯父)热闹看得正起劲儿的邹文炎父子。
邹文炎父子此次之所以会举家千里迢迢从京城赶回夔州,首要的目的并不是为了争夺《金药典》。
常言道三十六行,行行出状元。
可在邹文炎眼里,唯有读书取仕才是最高明的一条出路,行医,充其量只算得上是一条勉强可取的退路。
他的儿子邹玉轩自然也是这个想法,所以这次父子两个从京城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去琼林书院拜访山长,当然拜访的目的是要让山长看看邹玉轩写的诗文能不能达到琼林书院收学生的标准。
为了这次的拜访,邹文炎更是提前半年花重金请了京中名师给儿子讲学,连他准备递进去的诗文也是经过名师大儒三删十改才得来的成果。
去琼林书院之前父子两个更是特意摸清楚了山长的喜好,带了提前托人从岭南快马加鞭运回来的荔枝,只为给他老人家留下个好印象。
当日他们到了琼林书院,恭恭敬敬献上厚礼。
看门的老翁见他们十分诚心,倒也并未为难,径直将父子两个的厚礼和带过来的文章都递了进去。
父子两个见山长收了礼心里还很是欢喜,正等着面见山长,再当面呈上文章受他老人家亲自点拨。
谁知一刻钟不到便有弟子将邹玉轩递进去的文章原封不动地还了回来。
那弟子当时的原话是:“二位请回吧,老师说令郎的文章华而不实,观点杂糅而不鲜明,但……荔枝味道不错。”
说完,便毫不留情地“砰”地将他二人关在了门外。
父子两个永远也忘不了,那弟子转身时悬在他腰间的那枚玉牌是多么的晃眼。
邹玉轩的视线直直地落在魏襄手里的那枚玉牌上,这枚玉牌质地莹润,一看用的材料便是上等的好玉,再加上玉牌上用小篆刻出的“治学以诚”四个小字是多么的精美,多么的刻骨铭心。
邹玉轩伸手碰到玉牌的那一刻,几乎是立刻便可以肯定这枚玉牌是真的。
可那又怎么样呢?
纵然眼前这小子再怎么油嘴滑舌,他连个童生都没能考取,学问一定不怎么样。
至于他到底是如何得到这枚玉牌的那也是个问题,谁知道是不是他偷的,抢的,抑或是捡来的都未可知。
父子两个对视一眼,最终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沉默。
可他们不说,自有人替他们张嘴。
邹文敬看了眼玉牌轻嗤一声道:“谁知道你这块玉牌是真是假?就算是真的,你又怎么证明这是郭山长亲自颁发给你的,而不是你从什么旁的路子得来的?”
话音刚落,便听外头有人禀报道:“二……二叔公,琼林书院的郭山长过来了。人……人都到村口了!”
郭山长!在场的所有人一听到这三个字都腾地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