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见过陛下。”紫焱单膝跪地,低头行礼。
“皇兄?你我兄弟,何必在意这些虚礼?”煜帝上前,将他扶起。
“恭贺陛下新婚之喜。”紫焱起身后,拱手祝贺,“臣回京匆忙,未来得及备上贺礼,还请陛下与娘娘勿怪!”
“焱你?”蓝曦舞瞪大了眼睛,有些生闷气地转过头去。
“皇兄,舟车劳顿,你先回王府休息,明日入宫,朕再与你解释,可好?”煜帝见状,只好先将紫焱劝回去。
“告辞!”紫焱看了一眼蓝曦舞的背影,转身离开。
“你……”蓝曦舞深吸了一口气,恨不得冲出去,将紫焱拉进来,一顿毒打。
“好了。”煜帝轻笑,哄道,“皇兄不知其中缘由,生气是应该的。”见她还是气鼓鼓的样子,煜帝越过她,坐在内殿的桌子旁,看着合卺酒旁的玉佩,眼底的笑意盛满,却显得凉薄了几分,他拿起玉佩,指腹摩挲着玉佩上刻的字,他很清楚,这是皇兄亲自雕刻的,他转过头,朝蓝曦舞展示着手中的玉佩,开玩笑道,“喏,过来看看,皇兄送我们的新婚贺礼?”
“才不是!”蓝曦舞将玉佩一把夺过,十分宝贝地放在掌心,这明明是焱送她的礼物!两枚龙凤玉佩,分别刻有“玖”和“燚”二字,九九归一,这是他与自己的承诺。
蓝曦舞握紧了玉佩,有些为难地看向煜帝,“我能去一趟焱王府吗?”
煜帝闻言,眉头紧皱,语气有些无奈,“曦舞,眼下这座宫殿,不知道被多少人盯着,今夜,我们二人,都不能离开栖舞宫半步。”见她焦急的面容,煜帝安慰道,“你放心,皇兄那里,朕会替解释清楚的!”
知他为难,蓝曦舞也不好再说什么。
“刚刚听宫女们说,你嫌弃着冠太重,先坐下,我替你将这冠取下,然后你好好睡一觉,皇兄那边,交给我就好。”紫煜站起身,示意蓝曦舞在铜镜前,轻轻地将她间的冠取下,盘起的松散开来,散落在肩头。
煜帝垂眸看了一眼,沉声道,“剩余的,朕不便帮你。”说着,便抬起脚,走出内殿。
蓝曦舞将其余饰一一取下,将梳妆台上的玉佩拾起,走到床前,靠在榻上,一直坐到天亮。
东方即白,煜帝走进内殿,看着靠在床榻边昏昏欲睡的蓝曦舞,不免有些担心,轻手轻脚地将她抱起,放在床榻上,盖好被褥,拿起榻上那方白色锦帕,用匕割破手指,在上面滴了几滴血,而后将锦帕放在桌上的玉盘上,走出殿门,还不忘吩咐宫女,“娘娘还在安睡,不要打扰。”
那日,宫中便传开,栖舞宫的娘娘受尽荣宠,这待遇,连景阳宫的那位,都从未有过。
若雪宫内,柳若雪帮煜帝处理着手上的伤口。
“心疼了?”煜帝将柳若雪抱在怀里,下巴抵在她的肩头,嘴角洋溢着笑。
柳若雪将他推远了些,“你打算何事跟皇兄解释?”此时,她更担忧的,是蓝曦舞和紫焱。这场误会,若是继续下去,一对有情人,就被他们活生生拆散了。
谁知,煜帝闻言,神色立即冷了下来,声音也冷了几分,带着自嘲,“雪儿,你也不信我!你是不是也认为,我是看上了曦舞,才将她留在宫里!我就这般不值得你信任么?若不是考虑到曦舞,考虑你们姐妹情深,我何必走到这一步?”
煜帝一脸受伤地看着柳若雪,站起身,直接大步离开若雪宫。
看着他孤寂的背影,柳若雪知道她不该动摇。
可最终,紫焱没有等到他们的解释,再次踏上北征之路……
后来,那个人,只留下了铮铮战功,最后死在了狼族的手里……
蓝曦舞被永远地留在了栖舞宫……
柳洛青将茶盏放回桌上,继续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不动声色地注意着紫沂宸的神情。
“我让惜月送给你的那方锦帕,你猜猜,我是从何处所得?”
“你再不说,我就继续将你绑起来!”楼岑出声威胁道。
柳洛青一时,脸色难看起来,果然,失了忆的楼岑,他更不该惹!“真的怕了你了!”
柳洛青继续说道,“那方锦帕,原本非你母亲之物。”
情人花的图案,是泽熙绘在白纸上的。
自蓝曦舞封妃之后,泽熙静静地待在摘星塔上,每日里,还是如往常一般,偶尔与自己对弈,偶尔翻看着架上的书,一本本的批注着……
那日的小童也不知去了何处,再也没有回来过……
摘星塔上,来了一位新的侍从。
“泽熙大人,该用膳了。”新的侍从,是个中年人,佝偻着背,每日只有在用餐的时候,才会登上塔。
“嗯。”泽熙放下笔,深深地看了一眼纸上的殷红的花朵,转过身看向侍从,“可否帮我一个忙?”
“泽熙大人请说。”侍从将菜肴摆好。
“找一个绣娘,将此花绣在绢帕上。”泽熙将那幅画收了起来,交给侍从。
“属下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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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什么名字?”泽熙看了一眼面前这人。
“无名。”侍从低头。
“以后唤你任之,可好?”一蓑烟雨任平生,这境界,是他此生无法达到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