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理会在场众人异样的目光,墨伊镇定的说:
“母亲,不是女儿不接您的话。只是,这实在是太让女儿为难了……十只箱子,是祖父最珍视的东西。他老人家临去才赏给我们的。这不光是传家宝,更代表了祖父母对墨家子孙的爱护之意。是家族传承。兄弟姐妹,人人都有啊母亲……”
说到最后一句,黑伊声音颤抖,带了哭腔。
这次她是真的伤心了。
平日里母亲总有偏有向,虽然滋味不好受,但也能想明白。
只要是凡人,都会有自己喜好。
这两天,连她都知道了:母亲一直在添嫁妆。
大嫂怀孕初期反应大,状态很不好。回家养了这几天,非但没好,更差了!听说她就是为这事儿,心里头不痛快。
不过,母亲的嫁妆怎么使,不关别人的事。
可这箱子,是祖父给的呀!
凭什么让我让!
其实,王氏也知道,自己这个要求有些无理。
但她这个人,同墨纹一样,错了也只能自省,却不能由别人指责。
当下冷笑着说:“你祖父祖母给你们的东西多了!又不止这一件。矫情什么?道理,刚才都跟你讲过了,没听明白?”
“母亲,五妹的亲事也不错。她也要考虑自己的嫁妆呢!”墨纹搭了话。
王氏被墨纹提醒,就又说起来:“说到你与梁家的亲事,正是因为你姐姐的提醒,我才去求到你姨母那儿的。
起初人家并不愿意!还是你姨母!看在我的面子上,好说歹说,才成了的。你可别过河拆桥,做那忘恩负义的白眼儿狼!”
墨伊悲愤又无奈:老娘一贯的思路自成。都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话就这样说出来了。
“母亲,女儿的亲事由父母做主。不管定什么人家,女儿不会有半分埋怨。只是,祖父母赏赐的传家宝,女儿无权转送!墨家兄弟姐妹都有的,唯独我没有……难道我是母亲打寺庙山门捡回来的?”
王氏一听,咦?好像上次丈夫就说过这话,怎么这死丫头也这样说?
难道是她向丈夫灌输的?
我对她怎么了?!
“墨伊,你说这是什么屁话?你的吃喝穿戴,都是我的嫁妆!我怎么就对你不公了?嗯?”
“再者说了……当初箱子是你祖父传给你爹的。是我……”王氏开始狡辩了,“想着库房不大,就临时放在你们自己手上。现在,我要收回来不行吗?”
对于这样的情绪,王氏驾轻就熟,越说越感觉自己有理,越说越气。
又开始浑不讲理了……墨伊也不想再激怒她,“母亲,这件事,女儿要问过父亲再说!”
墨纹眉毛一挑,似笑非笑。
“拿你爹来威胁我?真是笑话!实话跟你说吧,这个家,是我撑着的,不管大事小情,都是我说了算!你那个窝囊爹,养不起家就闭上嘴!”
墨伊听了心中大怒,恨恨的睁着眼,为父亲感觉到悲哀和不平。
她很想质问:你怎么不问问爹爹和我,是愿意过得清贫而舒心的日子。还是过有丝衣穿和肉吃,却整日被你强力打压的日子?
我们难道不是一家人?
把丈夫贬得一无是处,你自己就光彩了?
墨伊生平第一次,冷漠的说:“箱子,祖父即给了女儿,女儿就珍之重之,绝不会让与别人。但为人子女,孝道天大!如果父亲和您,都认为祖父不该给墨伊,墨伊也不配为墨家女!那就开祠堂说清楚了!女儿便让出来。”
王氏大吃一惊,瞪着墨伊,一时竟然接不上话!
墨纹也坐直身体,眼睛溜圆的:这丫头是疯了吗?!?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也敢说?
果然如书中所说,咬人的狗不叫!
哦,她为了孝道,可以听父母的!
可箱子给一众儿孙,是祖父母的意思,母亲让她拿出来……那合着,就是母亲不守祖父母的孝道了?
还要……开祠堂把她赶出墨家才肯交箱子?
那得多大动静?
为这么点子事把家里姑娘赶出家门,别人知道了不笑话死?
她这是以退为进!
这个狡猾的死丫头!蔫老五!
“五妹不想给就明说,不用给母亲按这么多罪名!”墨纹恨恨的说。
墨伊立刻针锋相对:“姐姐给母亲出这个主意时,就该好好想想是否妥当。会不会挖坑设套陷母亲于不孝不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