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再一打量这些观众,男女老少,一个个面如死灰,直勾勾盯着戏台上,眼睛都不错珠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错了,我好像看到一双绿色的眼睛,跟琉璃珠子似的,看得我毛骨悚然,我身上的冷汗下去一层又起来一层。
我冲登春和传绪招手:“走,走,走。”
胆子最大的登春这个时候没有一点胆子了:“占文……他们不会是……”
“别说了!”
传绪也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只问了句:“猫呢,我的猫呢?”
狸花猫不知道从哪里跑了出来。
“喵——”狸花猫叫了几声偎在传绪脚边来回蹭。
我们三个赶紧往回走。
登春问:“来怎么办?不等他了?”
我不知道怎么办,大概每个人有自己的命数,我们三个商量眼下我们先走,等白天再回来找他。
“那……干粮还要不要?”传绪问。
好不容易换来十布袋的干粮,谁舍得丢,车子还是推不动,我们把干粮都卸下来,车子竟然推动了!
“看来,这是不让我们带走干粮……”
也罢,怎么来的怎么回,东平湖的干粮还是留在了东平湖。只是来下落不明,我们回去找也没有找到,来的哥哥弟弟去找也没有找到。
“一个人就这么……”潘晓晨想不到更好的语言形容了:“就这么凭空消失了?”她说出来自己都不信,甚至有点怀疑李老是不是年纪大了,记不清了。
李占文摇摇头:“找不到,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在东平湖安家落户了,来比我小岁,都说落叶归根,唉……”李占文说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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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来爷爷还活着。”潘晓晨只是想安抚一下李占文。
“但愿如此吧。”
“李爷爷,您就是因为这件事不说琴书的吧。”
“这还没完。”
回来的路上,我们三个都跟丢了魂儿似的,登春推着车子,喃喃自语:“咋就没有人影呢?除非……除非不是人,那不是人,是什么……”
他不敢再往下说,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会多出像影子的一团黑黑的东西,总之就是离奇。
到了家门口,我从胶轮车上把扬琴拿下来,随手揭开盖的琴布却让我吃了一惊:琴弦都断了!
登春和传绪同样觉得难以置信:“包得好好的,怎么琴弦断了?”我叹了口气:“那天晚上,我上台弹扬琴的时候,琴弦就断了,看似断的是台上的琴,原来是我自己的琴啊。”
伯牙子琪高山遇流水,我这是遇到的什么?没有人能说得清。惋惜归惋惜,但对于那天晚上的遭遇,还是心有余悸。
我要进家门时,叫住了传绪:“传绪,我有个不太好的预感,我的琴弦断了,看来那果真是个不祥之地,咱俩都跟戏班的人有交涉,你给小孩子画了眼睛,这几天一定要注意你的眼睛,对了,你画的哪只眼睛?”
传绪目光有些呆滞,想了想,指了指自己的左眼:“画的左眼。”
“还是注意点好,不要掉以轻心。”
说完话,他俩也该回家了,我看着传绪和登春的背影,突然意识到不妙:“登春,快回家叫你媳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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