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刚沉下脸,昱王立即笑着道:“二皇兄说笑了。二皇兄口中所谓的凶器——难道是指小太监洒扫用的扫帚吗?”
康王冷哼:“谁不知道裴玄夜武功高强?就算只是一根树枝,到了他手中也是杀人利器!”
“确实如此。”秦冰河立马接过话茬:“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世子此时正生着病,又许久水米未进,身体已是强弩之末,眼下哪里还使得出半分内力?”
裴玄夜的脸色确实难看,不仅十分苍白,还因为长时间没合眼导致眼底布满血丝,嘴唇干裂,连衣袍都被霜雪冻住,整个人看起来毫无生气。
这么多人在这里为了他的事情争来争去,他似乎却事不关己,目光空洞像是正在魂游天外。
皇帝简直恨铁不成钢,怒声道:“裴玄夜,你自己说,为何殴打康王?”
裴玄夜声线低哑:“臣无话可说,请皇上责罚。”
秦冰河简直要被他急死,昱王也直想扶额。
他连忙道:“父皇,世子正着高烧,想来脑子不是很清楚,不如还是传唤当时在场的宫人询问比较好。”
皇帝不耐地抬了下手,高公公立即让人将御书房当值的宫人叫来。
几个小太监进殿后,贤妃阴恻恻道:“你们今日听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都一五一十说清楚,若是敢胡言乱语,本宫决不轻饶!”
昱王也温声道:“皇上面前,你们若敢有所隐瞒,应该知道后果。”
几个小太监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偏向哪边。
高公公咳了一声:“都愣着干什么?皇上问话呢,你们只管实话实话。”
其中一个小太监战战兢兢道:“回皇上,奴才当时就在附近。奴才亲耳听到,康王殿下说……说……”
皇帝一拍桌案,“到底说了什么?”
小太监以头点地,硬着头皮道:“康王殿下说,说世子当初不如将那通房送给王爷玩两日,还说会日日折磨她……世子听完大怒,便和王爷动起手来。”
康王立即道:“父皇!儿臣绝对没有说这种话,这狗奴才是在诬陷儿臣啊!”
贤妃也帮自己儿子说话:“皇上,康儿向来洁身自好,他绝对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皇帝揉了揉眉心,他早就听说过外头的风言风语,民间都说康王流连极乐坊纵欲过度,但康王极力为自己辩解,说那些流言都是无稽之谈。
自己的儿子什么德行,他岂能不知?
只是没想到,这个混账东西,竟然连一个死人都不放过!
裴玄夜为了那个通房要死要活,康王竟然跑到他面前说这种话刺激他,这两个混账,真是一个让他省心的都没有!
皇帝怒声道:“你们两个,全都给朕去外头跪着思过!”
“谢皇上恩典。”裴玄夜行了一礼,摇晃着起身,向外走去。
康王则大惊失色:“父皇,儿臣是冤枉的啊!”
贤妃也急声道:“皇上,康儿身子弱,又刚刚挨了打,怎么能再罚跪啊?”
但皇帝显然已经失去耐心,“全都给朕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