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再星盯着那道剪影沉思,许秋白很好,对谁都很好,如果这份好只给他一个人就好了。
不一会儿,许秋白端了两杯咖啡出来,太烫了先放着等凉,他打量了下屋内,问道:“你这里有安装监控吗?”
林再星点头:“外面装了一个。”
“是正对着大门口吗?”许秋白说,“那应该有拍下刚才那人出现的画面吧?”
林再星浅浅笑了一下,容颜鲜活夺目:“那个摄像头的位置拍得不清楚,而且天也晚了,模模糊糊的,连车牌号都看不清。”
许秋白想了想,认真地提建议:“要不你再装一个,我看这边安保还是不错的,等明儿再让保安多留意留意进出的车辆。”
“好,谢谢你能来,哥。”林再星深深地望着他,很快又收敛,声调变得雀跃起来,“上回要带你来参观我的画室的,拖到现在,我带你去看吧。”
许秋白被转移注意力,点点头:“哦哦,好啊。”
画室就在二楼,空间很大,差不多是三间房打通连在一起,屋里没什么家具,最大的家具是一张明黄色的沙发,十分亮眼地摆放在屋子墙侧边。
墙壁上挂了许多画作,角落也堆着不少画架和工具,整体不算很整洁,但看着也不算特别乱。
许秋白第一次接触这类艺术家,也有点好奇,目光一一扫过那些作品。有的画尺幅很大,足有两米多高,其中有几幅十足的夺人眼球,如那一人多高的古松图,风骨傲然,笔墨精妙老道,并没有过多染色,松针以墨笔绘出,看似草草实则沉着细致。
许秋白不由发出赞叹。
“这是我的练习作,临摹宋人技法。”林再星神情有些腼腆羞涩,“哥喜欢吗?”
许秋白大力点头:“我不懂画,就是觉得画得真好,很壮观!”
谁不喜欢自己的作品被夸,更何况是来自意中人的肯定,林再星看许秋白的眼神都要化了,想要再抱他一下。
许秋白又看了好久,想拍照又怕冒犯,他走完整个画室,夸到没词了,林再星脸皮算厚的了,也被夸到面色发红。
画室里有个阳台,玻璃门开着,外头是静谧漆黑的夜色。
许秋白盯着阳台的方向,皱了会儿眉,终于找到违和处,说:“你的阳台怎么没安防盗网或者玻璃?”
林再星愣了一下:“觉得不好看就没装了。”
他走过去,打开外面的灯,阳台空荡荡的,只有一套桌椅,镂空栏杆高至腰部,林再星有时候就靠在这里,吸几口烟看无边黝黑的天穹。
许秋白往下望了望:“这样不安全。”
林再星笑:“没事的,才二楼而已,摔也摔不死。”
许秋白像教导刚出社会什么也不懂的愣头青一样,说:“二楼是摔不死,但是万一呢,摔断个手脚也够呛。而且楼层太低了,要是有小偷怎么办?你不要觉得这里没人来,那都是侥幸心理,还有,你这屋里还有这么多画,有个闪失怎么办?”
许秋白越说越觉得小偷今天晚上就要光顾了,这里的画马上要被偷走了,心急地让林再星尽快安排装上防盗网。
“而且还有那个疑似变态追求者,都跟到门口来了,哎,阿星啊,你可长点心吧!”
林再星哭笑不得,没想到一个小小的阳台就搞得自己好像要遭大难了似的。
他这里不说安保很好,一般的小毛贼就算进到屋子里来,要考虑的也是自己会不会被打到叫救护车。
林再星的最高纪录是单挑八个大汉,那还是大一的时候,现在他比较与人为善了。
“好好,我明天就叫人来安上,顺便前前后后都再装上它百十来个摄像头,按照博物馆的安保程度来。”
许秋白:“……”倒也不必。
他从阳台走进来,关紧玻璃门。
林再星一双眼弯成月牙,突发奇想道:“哥,要不我给你画张画吧?”
许秋白受宠若惊:“给我画?”
林再星点头。
“可是你不是画风景的吗?”许秋白看了一圈,就没看到人物画,都是山水风景,零星还有花卉蔬果类。
“少画而已,不是不会画。”林再星说。
许秋白挠挠脸,不太好意思,他之前知道林再星是画家后,网上查过他,居然能查到,而且作品不仅是能上拍卖的程度,一幅还动辄六七位数,要让他画自己,这面子是不是有点大了。
林再星似是看出他的心思:“这没什么的,你不要有心理负担,我也不会给你画残了的,哥你相信我,好吗?”
尾音自然上翘,在撒娇,却不让人觉得反感,配上那张漂亮到令人晃眼的脸,杀伤力翻倍,让人忍不住要答应他的所有要求。
许秋白舔舔嘴角:“好、好的,现在画吗?”
林再星眼睛亮起:“嗯!你坐在那张椅子上,我马上速写一张,很快的!”
室内灯光很亮,脸上的细小绒毛都被照得一清二楚,许秋白拘谨地坐在椅子上,第一次当人体模特,好好地穿着衣服却还像被扒光了一样。
林再星看出了他的不习惯,手下动作快了许多。画架工具都是现成的,他铺上宣纸,直接以毛笔蘸墨,在白纸上勾描出形体,等画到差不多了,再用浅淡的色彩渲染,力求细节和形似。
林再星画得很快,但觉得不满意,画完一张后又用自己不是很擅长的笔触详细画了一张,没有色彩,但眉眼俊朗得不行,颇有一种古韵。
当人体模特的一坐下来就是两三个小时是很正常的事,但林再星不会让许秋白那么辛苦,他画完两张就停下了,半小时都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