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大陆东有一花周国,国祚五十年,取百花围绕之美意。建国之始由牡丹会倡,以花绣为标,号令全国,动“百花起义”,迫使前朝退政缩居于皇城琼阳宫。
而后花王令天下,初有一番荣和繁盛之兴势。奈何国盛遭天妒,历三十三年,忽有一钥族纵百万异兽侵入,一时竟打的花周海棠溃不成军。危难之时,时任花王密令特别技术研组织傲雪宗供给出前沿技术,后举全国之力组构起一克敌武装“烈甲军团”。
烈火焚烧处,异军难再敌,大规模的异军战争在极具针对性的军团战术优势面前再难有所建树,随后接连几场作战的失利,最终是让来犯的异族再也没了后继相攻之力。征战很快便被平息,异族退回了大陆更东面的那一方荒无人烟之地,从那以后,百姓安居,一晃又过十七年。可异族的威胁真的就离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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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嗤!”一只两掌大的筋肉小兽出嘶吼,全身力量爆,“砰!”的一下毫不避闪地狠狠撞上了身前高大的透明光墙上。屏障很厚实,小小的身躯留不下半点痕迹。
第七十五次实验失败,受体丧失行动力,一一五号实验标本钥气注射量七又五分之一,钥化率八成。
光墙外面是一间亮堂的试验场,凌乱的仪器设备架设的到处都是,墙面似是一体成型的哑光金属,被火红的顶灯映得亮。
一位头戴着晶体面罩身穿黑色连体紧身胶衣的高大男子,一边低着头写着记录,一边吩咐跟在身后的两名同样包裹到分不出面貌的男女:“一炷香后,准备第七十六次受体实验。”女人点点头便转身走到一扇内嵌在墙壁里的金属门前,摁了下开关。厚重的门墙缓缓落下,让出了藏在门后的狭长走道。随着女人进入,墙面复又缓缓抬起。
光墙里,小兽艰难地翻过已然开始臃肿异变的身体,暗紫色的眼珠子好似失了神。“呲!呲!呲!”它出不甘的声响,无力挥舞着自己的小爪,一下又一下不停歇地去抓挠阻隔在身前的厚实屏障。然而,它能抠到的不过就是墙与地面处连接缝的丁点凹槽,只一会儿,墙内便就没有了声息。
坚持时刻,一盏三指弹。
高大男子继续观察记录,只见那墙内小兽的皮囊正开始慢慢如同被充了气般一点点鼓涨成球。而男人身后,另一位相对瘦小的男子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他身前是一架垫了一块金属板的方盒仪器。随着男人手指的飞跳动,仪器正“嘶嘶嘶嘶”微微震动。
光墙内早已死透了的小兽终究没有捱过太久,“噗”的一下被撑破了身体,一团自其内散出的紫色团雾一下笼罩住了一切。只稍片刻,那原本还在自由翻涌的紫雾就如同是受到了感召般慢慢汇成一条气链,向着内里金属墙壁上嵌着的一个巴掌大的小笼子飘去。光墙外站着的两人依然在各自忙碌,对这奇异的变化好似已经习以为常,视若无睹。
没等多久,紫雾散尽。光墙里只剩下了那悬嵌在内壁金属墙上的小方笼子,整个空间又是恢复了原本的单一,小兽存在的痕迹好似完全被抹去一般,不曾留下星点。接着,内室里空空的地面上一方半丈宽的金属舱缓缓抬起,随后便有一架通体镶刻着火焰鎏金纹路的金属机甲自舱体里走出。只见那形似火焰战神般的机甲背负着一个铁罐似的仪器,直径走到小笼子前,十分熟练地将仪器装配在了笼子下方。
“嗡嗡嗡”,装配好的铁罐内部似是另有机关,开始了飞旋转,罐子剧烈抖动,“嗡嗡嗡”。
“呃——!”一段拉长了的极为尖锐的金石嘶吼声自小笼里传出,声音中满是绝望。钪!——钪!——钪!在火焰机甲冷漠的注视中,内里撞击声一下一个停顿,接着又是一下,沉重而猛烈的就如同是里面关押着一头恐怖巨兽,在承受着无止境的折磨。然而身穿甲胄的黑胶女没注意到,就在她身后光墙底,刚刚小兽指尖划拉处,一颗米粒大的小虫卵正散着极微弱的紫色淡芒。
玉节镇只是花周国西边一处不起眼的小镇,镇上虽然远不及夷光府那般富贵繁华,却也是沾了些许夷光边贸的光。不少往来西部边境诸国的行商客会看中军驿道的安全可靠,选择将货物交托于官府转运至此地,再从镇旁大秦河水路或上夷光府或走丹若边镇,都是极为便利。玉节镇也得益于此,商贸颇为繁盛。
明月湖上明月楼,楼间歌舞夜不休。
暖风吹散映湖月,醉戏仙侣争缠头。
玉节镇街上最为喧哗豪奢的明月酒楼里,纵是黄昏还未及,依旧已是一番歌舞升平起。太阳堪堪西斜,来喝花酒的客人还不太多,二楼的花厢雅阁里便是略显的有几许清净。倚湖窗开的小间里,一位身着灰袍金丝绣常服的英气青年正在与另一位丹红长袍打扮的中年男子对饮。两人衣服款式虽是相近,绢绣却有不同。常服左胸一团双尖火焰纹路清晰,似是在跳动般栩栩如生。丹红长袍上只绣了一朵半掌大小的平常金线牡丹花,可衣料略胜,亦显华贵。
“聂哥儿,你已然退伍入仕年余,不知道今日来找到我是为何事?”常服青年举杯起敬,率先开口问道。
中年却是没有客套回礼,小心翼翼自衣袖中取出一封油纸包裹,递到青年桌前道:“我自是知道你的真实身份,这是我几日以来找寻到的一些资料,你可细细核验。”
那常服听闻一愣,随即正色凝视了一眼中年,复又拿起包裹掂了掂分量,却是按捺住了好奇没有打开。
中年微微一笑,交付了东西后便起身作了一揖,告辞闭门而去。他今日的目的已经达到,无需在此停留。厢房外,花魁娘子正婀娜着身子在花台上试着舞,几位闲散酒客早早便围在了场边儿看着热闹。时辰尚早,还未到登台演出时,兰芷寻摸着了些许感觉后便悄然退了场。只有那乐师管弦从不停歇,温婉绵长,余音袅袅。
“阿爸等我,我一定会找到你的。”走出明月楼男子暗自心想,便也没停了脚步,匆匆融入了街道上的车水马龙。
玉节镇东部,傲雪宗的地堡隐没在一片丘陵荒野之中。山体除了几处不起眼的换气孔洞,却是没有具体的出入口。第九号试验场,高大男子依旧带着自己的女助手在进行重复冗杂的实验。晓鼠钥化实验的信息采集已经到了最后阶段,再过一会新的实验素材就会由遁地传输艇运过来,瘦小男已经在那里守着。
第九十九轮晓鼠实验
男人正低头用炭笔在小册子上记录着,一只纤瘦的小手轻轻搭上了男人的肩膀。
“别闹!”男人出声警告,他平日里最是厌恶在实验过程中的嬉闹。然而这一声夹着怒火的严厉,换来的却不是平素的乖巧听话,身后女人两手猛一用力,后拉接着一个脚踹,便很轻松将未有防备的高大男人撂翻在地。
“唔--!”觉察出不对的男人已经来不及自救,女人玲珑有致的胶皮紧身衣已经诡异虬起,身体中的力量似是一下子翻了个番,轻松就把比自己高出一截的男人压制在了身下。男人拼命挣扎,拉扯间两人的面罩已然被撕弃开去,平日里精致的俏脸此刻已然扭曲,龇牙咧嘴怪叫着,一次又一次凶恶地扑咬向自己平日最为敬重的导师。
“啊--!”男人又是一声惨叫,自己的耳朵已经被这了疯的女人一口撕咬下来。吃痛下的高大男人爆了全身力气,下意识地用力一脚踹离开扒拉着自己的已然变得越壮硕的女助手。抽离下本能捂了伤口的手,残留在手上的鲜血中已经夹杂了淡淡紫气,男人深深看了眼光墙内的小笼,剩余的理智告诉他,这样的钥化异变度是有异常的,情况危急,需要赶快启动基地封锁。然而,身前这位自己最为喜爱的女助手显然是不会给他机会的,肿胀扭曲的身体变得越狰狞,怪叫着又一下子扑上了男人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