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的相处,也让他们的关系融洽了一些。
三楼的小房子内,这里像窄小的阁楼,布置温馨的毛毯包裹在各处角落,中间的空地放着火炉和一盏铜壶,据说是海格专门做的——赞娅特更好奇,他那个大个子是怎么进来房间的。
马琳拿着蒲扇,在炉子边扇风,詹姆斯热的满头大汗,他打开窗户脱掉外套,就穿了件无袖背心,吹着凉风。
“感谢戈德里克,从今天开始,至少到今年冬天我都不会想喝烧酒了。”
莱姆斯对着他微笑,脸上有些凶狠的白色伤痕也显得温和。
“这可是你提议的,叉子。”
詹姆斯重重地哼了一声,边用手扇风边说:“还记得吗伙计,我当时说这句话的时候是去年圣诞节。而现在呢,三月份围在火炉旁喝酒,这是正常人该干的事?”
“正常人?”马琳斜睨了他一眼,“不不,詹姆斯·波特,格兰芬多伟大的恶作剧王子。”
她的吹嘘然后詹姆斯不敢招架,他眯起眼,“是我。干嘛?”
马琳扬起坏笑,表情夸张,“别告诉我,三月份围在火炉旁喝烧酒这件极其特殊而疯狂的事情不在你的愿望清单里?”
詹姆斯沉思,詹姆斯点头,有道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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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锤定音,“还是你有眼光,麦金农。我决定再把下雪天在黑湖里吃双球冰淇淋的事加上,就从今年开始吧!你觉得呢,大脚板?”
“大脚板?”
没得到回应,詹姆斯扭头看去,只见西里斯正心不在焉地往火炉里塞木柴,偶尔偷偷看两眼靠墙坐的雷古勒斯。
好吧。
詹姆斯心底叹了口气,他从一年级就知道西里斯和雷古勒斯之间小小的隔阂,随着时间变长,那道隔阂越来越大,又在经历一次次的重愈和分裂后,徒留一片荒芜的裂缝。
这到底是他们兄弟两人的事,他们这些外人也只能当作看客,免得越帮越乱。
马琳煮好了一壶,詹姆斯倒了一杯,递给西里斯,笑道:“拿着。”
“谢了,叉子。”西里斯慢悠悠地和他碰了个杯。
“知道吗,大脚板。”
詹姆斯撑着地毯,边瞧着咕噜噜冒气的铜壶,边声音温和地传来,“有一次我跟我爸吵架……”
西里斯怀疑地扬起眉毛,“你还跟蒙蒂吵过架?”
“嘿,兄弟别打断我!”詹姆斯似乎也不解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当然,再亲近的家人也会吵架。不过那次的确是我的错,我因为好玩用火焰咒点燃了厨房,差点把埃菲米娅绊倒,但她还是碰到了手臂。说真的,到现在我仍然觉得对不起她,我太过调皮了。”
西里斯也肯定地点了点头,“之后呢?”他喝了口酒。
詹姆斯耸耸肩,“蒙蒂下班之后知道了这件事,他很生气,我第一次见他那么生气,我愧疚地站在门边,不知怎么的嘴巴不受控制,我说:‘妈妈又没有受伤,为什么要这么骂我?’”
他咳了咳嗓子,顶着西里斯不赞同的目光。
“嘿,别这么看我,我早就知道错了。但当时的我还是和蒙蒂吵了一架,我跑进房间,很难过地大哭一场,后来是埃菲米娅安慰我,她永远那么温柔善良。”
“我想要给蒙蒂道歉,他们却像没事人和平时一样聊天说笑。”
西里斯意识到詹姆斯想告诉自己什么,他无意晃动着酒杯。
“那……之后呢?”
“之后我记不清了,蒙蒂现了我的异样,他蹲下身问我在想什么,我和他说对不起,能不能不要再生我的气。然后蒙蒂笑了。大脚板,他告诉我——”
詹姆斯扬起微笑看着西里斯。
“真正的亲人是永远都愿意为你敞开心扉的。”
斯塔茜从莱姆斯手中接过铜壶,先倒了两杯,分别递给赞娅特和莉莉,随后,又倒了两杯。
她将水晶杯子递给了雷古勒斯,又嘱咐了一句小心烫。
他们坐在墙角的毛毯上,斯塔茜将杯子送到嘴边抿了一口。
刚入口时,舌尖会略微感到有些酸涩,但很快,馥郁的果香就充满口腔,甚至就连呼吸中都混合上了这种味道,温热的感觉滑入腹中,令身体暖洋洋的说不出来的舒服。
雷古勒斯将手放到毛毯上,斯塔茜单手撑地,指尖相抵,感受着彼此的体温。
人间烟火气,最拂凡人心。
夜色浓稠,从戈德里克山谷往远眺望,风吹草动,一清二楚。
西里斯举着一盏小灯,从楼道走到天台。
雷古勒斯靠着天台的栏杆,眺望着紫黑色的夜空。
他平淡的神情、明亮的灰色眼眸都融合在夜色里。
万籁俱寂。
西里斯漫步到雷古勒斯身边沉默无言,他放下了小明灯,火焰的力量在偌大的天地跃动,但它太渺小了,夜空就像吞噬火源的黑幕,它只是随时熄灭星星之火。
烈炎侵占它,压迫它,逼它妥协,但喧嚣的风助长了它最后的威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