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从宫里回到山庄,先去看了糖妞,小姑娘抱着布偶睡得正香,这几天有了新玩具,体力消耗大,连午睡都多了两刻钟,饭量也增加了,小脸蛋睡得粉扑扑的,看着就讨喜。
换了衣服出来,边姑姑就拿了一张大红喜贴进来,对黛玉福身笑道,“王妃大喜,环哥儿的亲事已经订下来了,就在十天后。”
黛玉奇怪道,“怎会订得如此仓促?巩大人对孙女爱惜得紧,三书六礼就走了两年,怎么婚事会这么赶?”
边姑姑笑道,“王妃和贾家姑娘媳妇扎堆生孩子,从这个月底到十月末都是产期,不是要生就是做月子,巩家老太太的身子骨也不大好,索性就提前了。”
黛玉摇头苦笑,“还真是,从下个月到年底,除了生孩子什么事都干不成了。”
贾环要成亲了,吴彣的亲事也有了着落,刘姥姥家的板儿也在作坊里做事,跟吴彣拜在同一个师傅名下,他姐姐青儿时常来送饭看弟弟,一来二去两人就熟了起来。
刘姥姥的为人是无人不敬的,王家夫妇也是正经人,两个孩子既然有意,合过八字也没问题,亲事很快就订了下来。
凤姐儿见只比儿子大一岁的吴彣都有了着落,她也急起来,参加贾环婚礼时跟黛玉商量上哪儿找儿媳妇。
黛玉打量正帮忙待客的少年,贾葳今年刚好十五,集贾琏和凤姐儿的优点于一身,长得比妹妹巧姐儿还要漂亮几分。
她低声问凤姐儿,“把儿子舍出去,找个金尊玉贵的儿媳妇,你可愿意么?”
凤姐儿嗔了黛玉一眼,“说什么傻话呢,不愿意的都是脑子有坑,我巴不得儿子当驸马,荣华富贵一辈子呢。”
黛玉笑道,“皇上已经有驸马的人选了,当个郡马或许还有希望,反正男孩子议亲也不差这一两年。”
凤姐儿把三角眼都瞪圆了,小小声道,“忠顺亲王家的玉丽郡主?”
黛玉点头,“那孩子什么都好,就是性格太过强势,你要是舍得,我们就想想办法。”
凤姐儿嗤笑道,“家里老婆强势有什么打紧,不在外头受欺负才是最重要的,这事要能成,我,我,我好像也没有能答谢你的。”
黛玉差点笑喷,“别耍活宝了你,巧姐儿也十一岁了,这个才是最应该操心的。”
凤姐儿点头,“可是这话,外头凡是知道我家丫头堂姑是宜妃,表姑是亲王妃,没有不递话想求娶的。
可嫁进那等趋炎附势的人家不是坑女儿么,琏二是决计不能干的,只好慢慢看了。”
黛玉又想到一件事,问道,“我爹说二哥哥已经能独当一面了,你们可有外放的打算么?”
凤姐儿两眼一亮,随即又迟疑道,“没出阁那会儿我跟琏二天天盼着外放做官,如今官也当了这么些年了,其中的艰难真是不提也罢,我看还是随缘好了,在哪里当官其实都一样。”
六月末,迎春平安生下个男孩,七月初探春也生了个小子,正好凑一个好字。
牛季礼在通政司当差,听说自己有儿子了,乐得从台阶上滚下来,把左胳膊摔裂了,成了全司的笑柄,连大哥牛伯期都特意从翰林院跑过去嘲笑他。
从牛家参加洗三宴回来,宝琴又被查出有了身孕,贾敏开心的让她只管养着,反正家里还有惜春和几个姑娘帮忙,茂茂的婚礼也筹备得差不多了。
到了七月中旬,北方边境突然传来受袭的消息,朝廷原想着多建城广积粮,准备万全了再向毛子动手,谁想到他们会主动找死,毫无预警的派兵南下。
送上门的军功放过的是傻瓜,北方集结重兵挥师北上,誓要把沙皇的灰色牲口锤出屎来。
战事持续了半个月,朝廷才得知毛子突然发神经的原因,毛子的皇室出现内斗,三方势力混战,挤压了北方游牧民的生存空间。
他们原是想着趁大夏不备抢占地盘,没想到刚伸脚就踢到了铁板,半个多月打下来,损失难以计数。
皇上下令让前线稳扎稳打,以占稳地盘为主,不要冒进刺激到毛子皇室,避免他们放弃内斗一致对外。
北方的战事并没有影响到京城的繁华,九月初,林家广邀宾客,参加林家长子林翥的婚礼。
当天皇上赐下圣旨,封林海为一等伯,太后东宫和各宫娘娘也送来了赏赐,帮林家把面子撑得足足的。
婚礼过后黛玉留在王府待产,九月十五日这天,顺利产下了福亲王府的嫡长子。
与此同时,北方传来捷报,蒙北都督帅军攻下了毛子的北方第一要塞,从此北河以南都成了大夏的地盘。
皇上大喜过望,为第二个嫡孙起名司徒宇,跟姐姐的名字连在一起便是寰宇安宁之意。
清晨,淡淡的晨雾飘荡在西郊猎场,将殿阁衬托得好似仙宫一般。
黛玉被司徒澈的喷嚏声惊醒,睁眼就对上一双清灵灵的大眼睛。
站在她床前的小娃娃见黛玉醒来,笑出一对小酒窝,转头对正揉鼻子的青年笑道,
“爹爹,娘亲醒了,说好今天要带我一同去狩猎的,不准赖皮哦。”
黛玉拎起已经四岁的儿子,看着他脏了一半的衣服,无奈道,“你又到哪儿淘气去了?衣服怎么脏成这样?”
司徒宇把一朵小野菊送到黛玉面前,笑道,“我给娘亲和姐姐采花去了,这朵是娘亲的。”
黛玉笑着接过小野菊,又夸了儿子两句,把人哄高兴了才丢给奶娘抱下去换衣服。
她又看向司徒澈,关心道,“你怎么样?可是着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