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出来洗手,他抬眼却在镜中瞧见了孟柔,斜倚在一旁,好整以暇的望着他。
何骐微勾唇角,算是打过招呼。
台面上有折叠成帆船造型的毛巾,他随手拿起来拭干了双手,却听孟柔说:“要不要我跟你女朋友道个歉?上次吓着她了,真是不好意思。”
他把手里的毛巾一扔,语气淡漠:“难为你有这份闲情逸致,陪她演一出陈年烂戏。”
“兴致上来了就即兴演了一把。”想起那天泼曾幼仪满脸咖啡,她笑得挺轻蔑。立起身子站得笔直,连带着眼神也像是支箭似的直视着他,“倒是你,做戏别这么敬业,她要是再灌你几口迷魂汤,这会儿估计得出动救护车。”
不过三勺杏汁雪蛤,已经令他起了严重的过敏反应。吐过之后胸口依旧发闷,好在没有加重的症状。平日里揣着万分小心,想不到今日却百密一疏。
何骐淡淡一笑:“谢谢你的关心,不过有件事希望你能记住。”他不动声色的推开她,“不要再招惹她,明白吗?”
孟柔神色凄然,终于不再多说。
何骐回到座位上,看了看毫无胃口的曾幼仪,传了服务生过来买单,跟着带她离开了餐厅。
到了地下停车场,曾幼仪粗略的扫视一圈,却没有发现自己那辆白色跑车的踪影。看来伊向南已经离开了这里。她却没能松一口气,依旧忐忑不安的坐进何骐车里。
等车子开到公寓楼下,果不其然看见了伊向南。他换了自己的车开了过来,大咧咧的停在公寓广场。车窗降了一半,车内一片烟雾缭绕,丝丝袅袅飘出窗外。也不知道抽了几包烟,竟弄得这般腾云驾雾。
他肯定看见了他们,却并没有下车。透过车窗她都能感觉到伊向南的眼神,像两把刀子直直的剜过来。
司机下车为他们开了车门。
她站出来停在何骐身边,正对着伊向南的车。她不知道何骐是什么表情,因为根本不敢抬眼看,只顾着扑进他怀里,搂着他的腰哀求:“上来喝杯咖啡再走。”
何骐总是告诫自己不要再做这些无聊的把戏,可她却一次次的挑战他的底限。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家,把手包扔进沙发的时候,才发现手心满满的全是冷汗。何骐却自顾的走去东边的落地窗,抬手一挥,一把扯开了薄纱窗帘。
他什么话也没问她,只是沉着脸,全无了这些日子的温柔和煦。那样凌厉的直视,仿佛又带她回到了谈判那天,他磨刀霍霍的那种狠决:“用你的招数,让他死心要等到猴年马月?”
语音未落已被他猛然拽了过去。室内光线十足,窗外却是一片漆黑,玻璃倒映着他们搂抱在一起的身影。透过晶亮的玻璃面,她隐约瞧得见楼下广场的那辆车。
像是突然明白了他的意图,她急忙推开他,却被他压在了玻璃面上。身后是一方落地窗,两侧则是装饰镂空的墙面,面前的他身形魁梧,堵得她四面楚歌。
渐渐的,她的背心觉出一丝凉意,也许是身后的玻璃渗透了夜的寒气。反正是逃不掉的,她索性扬起脸,坦然的望着他。
何骐似乎比较满意她的表情,他松开了钳制,看着她的双手从玻璃面上自由滑落。
他低头吻在她的颈窝,呼出的热气沿着她白玉一般的颈脖一寸寸的蔓延而上,最后落在了她的唇上。
她干脆闭紧双眼,由着他搂住她的腰,彼此紧紧的贴合在一起。他搂得太紧,几乎挤跑了她肺里的空气,以至于他还没有亲吻多久,她就快要喘不过气。
她皱着眉头“唔”了一声,想要挣脱开去喘口气,却被他扣住了下巴,狠狠地咬住了唇。她吃痛的挣脱开他,慌不择路的跑开了几步,何骐却比她更快,捞到她的胳膊,顺势将她扯到沙发上,压上去一边吻她,一边扯她的衣服。
就在她快要喊出救命的时候,耳边传来重重的敲门声,宛如天籁。
她披散着头发坐起来,想要奔过去开门,何骐却快她一步,走过去拉开把手。待看清了来人,何骐迎脸就捱了一拳,这一拳既准且狠,又落在鼻梁上,打得他踉踉跄跄的后退了一大步。
伊向南像头狂暴的狮子在咆哮:“何骐你这个混蛋!这么多年我当你是兄弟,这种事你也做得出来!”
何骐像是被他打懵了,站在原地结结实实的又挨了他两拳,顿时鼻血长流。伊向南自幼拉帮结派打惯了群架,又是练得自由搏击,几拳下去一般人怕是挨不住,早就人事不省。
曾幼仪吓得声音都在发抖,她拼命的拉住伊向南的胳膊:“别打了,别打了!”
伊向南根本听不进去,他怒不可遏的揪住何骐的领子,曾幼仪也被他掀翻在地。他咬牙切齿的吼:“你明知道我喜欢她,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殷红的鲜血涌出来,洁白的衬衫上更是一片片红的触目惊心。何骐像是不懂得反抗,只是冷冷的看着伊向南:“我是真心喜欢她。”
伊向南想起那天曾幼仪对他说过同样的话,顿时怒火中烧,抡起来又是一拳,何骐应声倒在置物柜上,瓶瓶罐罐的大小物件随着柜子摔了一地,发出轰然巨响。
曾幼仪瘫坐在地毯上吓得脸色煞白,她扯着嗓子对伊向南喊:“伊向南,不要再打了,再打要出人命了!”
不知道他有没有听清,手上依旧没停下,何骐一点躲闪的意思也没有,躺在地板上任他拳打脚踢。开始几拳下去只是闷哼,最后连声音也没有了。
曾幼仪扑过去拉着伊向南,急得直掉眼泪:“伊向南,你别打他了,你别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