娴娘手中的书信是用血写成的,不清楚是不是用汝阳王的血,看完了书信,太妃拽着娴娘的胳膊:“儿媳啊,你看这事怎么办才好?”
“姑母,表嫂会有主意的。”
弯月信任的看向娴娘,搀扶着太妃,一切等候娴娘决断,弯月心里闪过一丝荒唐的念头,汝阳王府做主的是姑母太妃吗?表嫂不是将掌家的权利交出来了?
娴娘的沉稳压住了王府紧张慌乱的气氛,同弯月一起搀扶太妃坐在东边临窗的大炕上,娴娘平静的说道:“这事必须得告诉陛下。”
“不行,告诉陛下会害死我的儿子的。”太妃抹了把眼泪,“我晓得他对不住你,但娴娘啊,一夜夫妻百日恩,你不能眼看着他身处险境不救。孟贞娘是你妹妹,向她要来种痘方子救下青儿,如果陛下知晓···陛下怎么会同意用方子救青儿,你如果抹不开,我去同贞娘说。”
“您听我说,先不说能不能要到种痘方子,一旦蛮夷反悔怎么办?交出方子换不回王爷,种痘方子外泄蛮夷,汝阳王府上下都承担不住陛下对怒火,到时汝阳王府一个通敌叛国的罪名少不了,母亲,夺爵是小事,一旦绝了赵家的祖坟,咱们都是赵家的罪人。”
“呜呜···呜呜···不行···不行···皇上怎么会救下青儿···”
弯月帮着太妃擦拭泪水,“表嫂是不是有法子既能救下王爷,又能破掉蛮夷的诡计?”
“我没十足的把握,但当今陛下是明主,陛下断断不会看着王爷被落入蛮夷之手而不救,贞娘手中的药方不足以取信蛮夷。”
“谁去?谁去见陛下?”
娴娘说道:“母亲在王府等着便是,王爷很快就会回来的。”
“表嫂。”弯月怔怔的看向娴娘,她是如此雍容高贵,那股气势让很多女子在她面前自惭形愧,她能取代娴娘吗?弯月喃喃的说:“您当心。”
“你帮我照料母亲。”
娴娘只留下一抹背影,但弯月再生不起心思赶上她,扶着太妃,弯月知晓一旦王爷被救回来,王爷很难再忘记娴娘,如果王爷狼狈的样子被娴娘看见了,也许做继妃还能取代娴娘,否则,谁做继妃都只能活在娴娘的阴影下,总是被人同娴娘比较日子太难过了,弯月眸子闪烁,汝阳王府不能再待下去了。
“又是这样···当初她撇下我去了金殿···今日她又为了青儿···”太妃神情恍惚,以前记忆同今日的记忆交错,喃喃说着当初的事情,“娴娘说过,汝阳王府塌不了。”
弯月苦笑得摇头,今日在金殿上摆下琼林宴会,勋贵朝臣都会见证娴娘再上金殿,不管结果如何,汝阳王王妃孟娴娘会被世人所知,将来···弯月不认为她同汝阳王能再有将来。
肯听太妃的安排,是因为汝阳王王妃显赫的地位,弯月嫁人没有比汝阳王地位高的,但为了汝阳王王妃的光环同心里永远不可能有自己的人生活一辈子,弯月感觉委屈,她又不是找不到男人了,汝阳王还是留给孟贞娘感化吧,弯月安慰着太妃,想着如何从汝阳王府抽身而去。
娴娘披上了猩猩红里是水貂皮的斗篷骑马赶到了皇宫,御前侍卫认识汝阳王王妃,虽然奇怪但行礼道:“见过王妃殿下。”
娴娘宫门口下马,说道:“请通传陛下,臣妇有要事启奏。”
娴娘递上了汝阳王府特有的令牌,开国王府可有直奏陛下的资格,侍卫接下令牌,向宫里通禀。琼林宴会酒宴正酣,皇上兴致极好,让新晋的进士做诗词,方才傅俊卿做了一首极有意境的诗词得到皇上的夸奖,另一位得陛下赐婚的汝阳王世子略显心不在焉。
“赵卿,你是怎么了?”皇帝看得明白,赵睿琪今日是非的反常,“不舒服?”
“回陛下,臣···臣不知怎么心慌意乱···”
“父皇,汝阳王今日没到,世子同汝阳王父子连心,不知是不是因汝阳王···”七皇子为赵睿琪出言,他对于汝阳王不到也觉得诧异,在围场时汝阳王很关心赵睿琪的。
“启奏陛下,汝阳王王妃求见。”
金銮殿里谈话的声渐歇,皇帝道:“宣。”
娴娘在金殿门口停住了脚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十几年前她曾经金殿明誓,如今她又来了,金銮殿同她当初没什么区别,还是金砖铺地,两边是汉白玉雕栏,娴娘迈步走了进去。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身上,一身红装的汝阳王王妃虽然消瘦,但雍容华贵依然,秋水般的眼眸清澈明亮德仿佛夜星坠其中,在众人的打量下,她不见任何的局促,沉稳的屈膝:“臣妇见过陛下。”
谁说汝阳王王妃命不久矣?从她身上根本看不出任何的病态,是比记忆中的消瘦,可消瘦可不见得就活不了,京城关于汝阳王妃染了绝症的传言不可信。
“你再上金殿所谓何事?”皇帝眼里对娴娘闪过几许欣赏,不是年龄不合适,他会娶娴娘做皇后,如果她为宫妃太可惜了,娴娘入宫,皇后之位必然不稳,遂皇帝眼看着汝阳王娶走了孟娴娘。
这些年孟娴娘的表现没让皇帝失望,上体圣意,皇上从娴娘手中没少得到大臣的罪证,汝阳王为国效命,娴娘聪慧机敏,皇帝容忍下了汝阳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