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檀音醒来时身边的位置早已冰凉,被子床面干净整洁地像是不曾有人睡过。
见她醒来,银环指挥着小丫鬟打热水端盆子进来,自己则亲自伺候檀音洗漱。
温水浸过的软帕子擦完脸,精神好些了,檀音询问:“侯爷何时走的?”
银环:“回姨娘,大约卯时侯爷便醒了。”
卯时。
比自己早了一个时辰。
檀音:“他可有说什么?”
银环摇摇头,“侯爷没说什么,不过也未让奴婢们叫醒您。”
檀音嗯了声,看来侯爷是个性子冷淡、不喜旁人近身的人,从昨夜他径直一人沐浴,也不碰她就能看出来。
这倒是让她觉得有些稀奇,毕竟大户人家的主子,尤其是一家之主,哪个不是前呼后唤,奴仆簇拥的?
“姨娘,那锦鲤之事您为何要主动同侯爷说?反正也没人知是我们干的,侯爷也并未追究。”银环不解问。
檀音:“这侯府是谁的侯府?”
银环:“自然是……谢家的。”
檀音:“那这谢家谁做主?”
银环:“是……侯爷?”
檀音:“既如此,你又怎知侯爷不清楚这些大小之事?不过是懒得追究罢了。”
不追究不代表他不知晓。
银环恍然大悟。
洁了面,漱了口,银环让其他丫鬟下去,自己凑近檀音,在她耳侧道:
“姨娘,奴婢倒是看见王嬷嬷一大早地出去了,看样子是去了栖华堂,现在也没回来。”
檀音一顿,眸中闪过一道冷光,“随她,以后不用管她。”
不安分的下人,迟早会自取灭亡,王嬷嬷这还把侯府当宋府了。
她想死,檀音不会拦。
银环点点头,又小心翼翼问:“昨夜您和侯爷并未。。。。。。大小姐那边该如何是好?”
昨夜主子房中并未叫水,今早上屋内也完好无损,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昨夜什么也没发生。
银环圆脸上浮现担忧,生怕是侯爷不喜主子,眼下的状况对主子不利。
闻言檀音脸上浮现淡淡的笑,笑意却不达眼底:“银环,该着急的不是我们,而是长姐。”
毕竟如今迫切想要孩子的人是宋姝华,而不是她。
放下唇脂,她起身:“走吧,该去向长姐请安了。”
主子不愁,银环也不愁了,连忙去取了今日要穿的衣裙来。
栖华堂。
“废物!”
一道呵斥后是杯子碎裂的声音,晨间的清静打破,吓得窗外树梢上麻雀扑棱着翅膀飞走。
奢华富丽的卧房内,一大早的好心情因王嬷嬷带来的消息顿时散了个一干二净,宋姝华坐在妆奁台前,素面朝天的脸上阴沉板正:
“没用的废物!空长了张狐媚脸,竟是个不中用的!”
李嬷嬷连忙开解:“夫人消消气,莫气坏了身子。”
宋姝华冷着脸:“我如何能不气?我就指望着她那张脸能勾引侯爷,怀上孩子,结果呢?还不是个没用的!”
“再拖下去我何时能有孩子?”
要不是看宋檀音长得美,又无依靠,性子也是木讷讷的,这样的好事哪里轮得到她?
李嬷嬷心底叹了口气,耐心劝导:“夫人又不是不知,咱们侯爷岂是那种贪恋美色之人?昨夜未成事岂不是说明侯爷对待三姑娘是并无特殊之意?”
“何况来日方长,只要三姑娘在侯府,在您的眼皮子底下过活,咱们有的是法子让她同侯爷成事不是?”
李嬷嬷不愧是宋姝华的奶妈,是最了解她的人,三两句话就让愤怒的宋姝华冷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