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注意到,被捆绑在门板上的女人在他被打碎小腿和脚掌的那一刻,原本犹如死灰一般的眼眸转动了一下,目光看向倒在那里已经陷入昏迷的男人,原本已经干涸的眼角竟然再次溢出一片晶莹。
被打断双腿的他并没有因为失血过多而死,又一次死中得活的他拖着染血的双腿,一直爬到床板边上,解开绳索,救下了女人,而女人并没有责怪他,只是双目无神的盯着他那双流血的腿,然后,慢吞吞地站起身,捡起地上被撕碎的衣服,开始给男人包扎两条断腿。
在这片黑暗的世界,两人相依相辅,竟然艰难的活了下来,后来,男人用木头做了一副假腿,没多久,女人怀孕了,可根本就不知道孩子是谁的,在一个冬天里,孩子出生了,是个女孩,这世间的一切罪恶对于刚出生的孩子,都是无罪的,两人给孩子取名叫美楠,谐音没难,予以着孩子以后能无灾无难,可命运的齿轮一旦开启,就再也没有停下的可能,两人在这片城市废墟里靠着老天降水和挖掘周围的番薯,野草,打猎一些小型动物来抚养孩子,日子艰苦但是却充斥着一点点微弱的兴奋。
终究,老天还是没有放过他,就在孩子出生几个月的一天,掠夺者们居然又出现在了他们的生活之中,为了活命,他也彻底爆,用他那破烂的武器与曾经的同伴开始反击,结果,不言而喻,他被流弹击中,倒在了血泊之中,失去了意识,那把掠夺者又一次实施了暴行,而这一次,因为孩子的死亡,内心已经彻底崩溃的女人在遭到侮辱的时候进行了反抗,最终迎接了死亡,可那帮浑蛋却连她的尸体都没有放过,讽刺的是,男人,竟然又在这一次活了下来,因为子弹并没有击中他的内脏,在心脏与肺叶之间贯穿而过。
面对着孩子和女人的尸体,他心中痛甚至比胸口还有距离,看着女人空洞散开的瞳孔注视着苍茫的天空,男人在沉默了一天之后忽然笑了,在那一天,原本乌黑的头,一夜白头,整个人,仿佛老了几十岁,也许,先经历美好,在被打破美好,这就是老天对他这个恶棍最严厉的惩罚吧,。
听完白男人的故事,苏澜钰与苏澜昔二女都已经知道,眼前的人就是当年袭击村子的恶棍之一,当时恨不得立刻就撕碎了他,可听完他全部的故事,两人又沉默了。
老天已经给了这个人最狠毒的惩罚,而得知村子里很多人居然被红狼救了,只是现在还不知道他们都在何处躲避,也许,自己等人这一辈子,都再也见不到村中人了,但是,这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现如今,红狼已死,想必这件事对于他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而如今,马涛已经接替了曾经的‘红狼’成为了最新的狼,而自己姐妹二人现在又都成了马涛的女人,似乎,冥冥中,一切都是上天做到的最好的安排。
白中年人这一次前往地狱门,就是为了向帕鲁复仇,躲避在阳关村的他这些年也用各种陷阱和手段猎杀了一些怪物,兑换了一身金衣机甲和武器,他活着的唯一目的,就是打倒帕鲁。
通过腕表,听到这,小金子呵呵一笑:“你可以选择一头撞死在帕鲁那家伙脸上,吓死那个狗日的”
对于小金子的嘲讽,白中年人丝毫没有在意。
想要找到帕鲁的老巢,那就必须通过地狱门,而白中年人自己都没有资格到达过帕鲁所居住的地方,据说当年这家伙为了躲避锋芒毕露赏金猎人而跨过地狱门,现如今,他已经在地狱门后面潇洒地活了几十年的时间,只有近几年,红狼的名头越来越大,因此,帕鲁才安排手下秘密抓住了红狼的女人尼娜,作为约束红狼的杀手锏,不过,曾经作为掠夺者的他,对于帕鲁的根据地还是有些了解的,大致的位置或多或少都听说过,而这些年,为了确定帕鲁老巢的真正位置,他也反反复复进行查证和调查,通过别人的只言片语以及自己那些年知道的相互结合,可以知道,帕鲁的老巢就在诺亚城西边的某一处大山洞之中,而那里面,据说全是恐怖的怪物和吃人不吐骨头的野兽。
这种做法,马涛嗤之以鼻,但是也不得不说,对于红狼,还真是有效果,毕竟,戈麦斯就是利用红狼女人的弱点成功阴死了这位令人闻风丧胆的黄金级赏金猎人。
人性都有弱点,只不过每个人的弱点不同而已。
“那就是地狱门吗”马涛在战车驾驶舱,看着不远处那一片雄伟至极的建筑物,眉头微皱,按照白中年人的叙述,车队到达了他口中的地狱门。
在横跨河面的一处连接处,一座巨大的钢铁闸门犹如横贯的铁幕一样,锈迹斑斑地屹立在那,似乎从来都不成被人开启过,仿佛那里面关押着远古的恶魔,看上去十分沉重铁幕足足有将近四五十米高近乎百米宽,厚度不得而知,但是绝对不会轻松,铁幕两边,各自有两个建筑物,想来,应该是控制这道铁幕的机房所在地。
“他说就是这里”三号中巴车内,确认过白中年人点头后,姐姐用通讯腕表回答着马涛的话。
白中年人通过三号中巴车的驾驶屏望着那片铁幕:“这里最开始不是这样的,就是一个渡口,后来,被帕鲁设置了这样的一道闸门”
“那还等什么,走吧”启动战车,马涛驾驶着梅卡瓦向着传说中令无数人敬仰的的狱门开去。
车队缓缓靠近,在铁幕最右边的那座建筑物前,车队停了下来,因为在里面的不允许战车进入,周围的建筑物已经十分狭窄了,似乎是专门这样设计的,建筑物的入口只有不足六米的宽度,且两边都进行了加厚,没有办法,接下来的路只能步行进入了。
“姐姐,你和苏澜昔留在这里,其他人下车”出指令,马涛已经全身武装钢铁地狱火,与同样身穿地狱火的苏澜钰一同离开战车。
小金子与高涵,以及一同跟下车的白中年人,火箭炮以及还给了他,被紧紧拿在手里,由此可以看出,这位准备挑战帕鲁的家伙,还是有些紧张的,五个人小心翼翼地向里面走去,忽然,从里面传出的一阵对话声音令马涛顿时停下了脚步,因为那个声音,他很熟悉,不光是他,苏澜钰小金子以及高涵三人在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脸上同样挂满了惊骇。
“帕鲁大人,请在给我一次机会,这是最后一次,求您了,我保证,这一次绝对不会失败……”里面传来一个男人的说话声,话语中,那男子的声音颤抖得几乎要断裂,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间艰难挤出,透露出他被深重恐惧紧紧攥住的绝望与挣扎。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到极点的氛围,仿佛连时间都为这恳求而凝滞。
“可你已经失败,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另一个及其冷漠的话语响起,冰冷的话语不带一丝丝的感情在里面,说那声音,冷冽如冬日初晨的第一缕寒风,穿透心扉,不带丝毫温度,字字句句,如同锋利的冰刃,刻入骨髓。
听闻这个声音,白苍苍的中年人瞬间仿佛被无形的力量击中,身躯不由自主地剧烈颤抖起来,每一寸肌肤都在这突如其来的情感洪流中战栗。他面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扭曲着,仿佛是内心深处最深刻的痛苦与惊喜交织而成的复杂表情,在这一刻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了脸上。双眼之中,一抹血色猛然涌现,瞬间染红了眼眶。
“求求你了,我真的……我保证,绝对会把所有的赏金猎人全都杀掉”男人的声音颤抖着,这一次,他的声音里,不仅是对失败的恐惧,更有对未知命运的深切乞求,那是一种在绝望深渊中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的坚持。
沉默,死一样的安静,那个冰冷声音的沉默,如同深渊的寂静,让这份恳求更显凄凉,里面的那片被空间仿佛被绝望所笼罩。
嗡的一声。
“啊~”
一声压抑的惨叫骤然响起,紧接着,便是某个沉重物体摔倒在地上的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