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祁蝶只是顾瑾璃的替代品,还是旁人安插在他身边的奸细,但瞧着这一幕,他还是会介意。
“呵!”他举起剑,指着祁蝶,笑得讽刺:“祁蝶,你既有情郎,还整日的与我在床榻上颠鸾倒凤,可真是个下贱胚子!”
“不过,你是替你家主子做事的,只看这一点忠心耿耿,着实是让人佩服!”
被心爱的人如此侮辱,祁蝶的脸上血色全退。
喻文州深爱着祁蝶,即便是祁蝶为了任务成了顾成恩的女人,即便是她真的爱上了顾成恩,还为她流过一个孩子,但不管祁蝶做过什么,她永远都是他心里头的宝贝。
“不准你侮辱她!”听不得顾成恩的口不择言,喻文州飞身而起,将手里的剑朝着顾成恩就刺了过去。
顾成恩正憋着一团火,见喻文州找死,也就成全了他。
从武功水平来说,二人其实是不相上下的。
只不过,顾成恩招式要比喻文州更加狠辣,且剑走偏锋,让喻文州找不到套路可循。
十招不到,喻文州便被顾成恩给打伤在了地上。
“文州!”虽然不爱喻文州,可到底是多年的情意,祁蝶怎能真的看着顾成恩当着自己的面杀了他?
见顾成恩举剑不依不饶,祁蝶便来不及多想的扑了过去,挡在了喻文州身前。
顾成恩的力道太大,以至于根本没有收剑的余地。
“祁蝶!!”喻文州抱着软绵绵倒在自己怀里的祁蝶,痛呼道。
顾成恩眸色暗了暗,下一刻反手一掌,直接拍在了剑柄上。
“噗呲”,一把剑,完全的穿过祁蝶的身体,又插中了喻文州的胸膛。
胸前衣襟血染一片,祁蝶低头看着胸口的剑,神色怔怔,似乎没缓过神来,也可能是不敢相信顾成恩竟这么狠。
“成……成恩……”身体一点点发冷,祁蝶用力的咬着唇,强撑着精神道:“不管……不管你信不信,我……我对你,一直……一直都是真心的……”
“你……你有爱……爱过我吗?”
极为寻常的几句话,祁蝶却似乎用尽了半生的力气,说得极为吃力。
这话,让顾成恩听了抿紧了薄唇,让祁蝶身后的喻文州苦笑一声。
祁蝶像听不到喻文州的话一样,眼巴巴的瞅着顾成恩,执着的又问道:“成……成恩,你也爱过我的,对不对?”
顾成恩抬了抬下巴,冷冷道:“没有。”
祁蝶的嘴角溢出一丝血来,然后她睁着渐渐失去焦距的眼睛,一边吐着血,一边艰难道:“也对,你……你是因为这张脸才……才”
“你这个傻姑娘,这个世界上,只有……只有我才是最爱你的那个人。”喻文州感觉到祁蝶的身子变冷,他用力的搂紧她,声音里是带着颤抖的哭音。
祁蝶握着喻文州的手,露出了一个苍白无力的笑容,转头道:“文州,对……对不起。”
“这辈子,我终是……负了你。”
话落,她的手便垂了下来。
“生不能同衾,死……死若能同穴,这……这也就够了。”喻文州抬手温柔的擦着祁蝶嘴角的血,然后轻轻吻上了她的唇:“你这辈子欠了我……下……下辈子要还我。”
这是他平生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吻祁蝶,也是最大胆出阁的事情。
随着这一吻过罢,他的身子“砰”的往后倒去。
只是,在倒地的瞬间,他还是将祁蝶稳稳的护在了怀里。
顾成恩看着倒在血泊里的两个人,心口猛地抽搐了起来。
他耳边回想着祁蝶和喻文州的对话,眼前也浮现出刚才祁蝶满目苍凉望着自己的眼神。
祁蝶她一个被识破了身份的线人,竟然还敢问他有没有爱过她?
如此愚蠢可笑的问题,她怎还敢问?
亏得自己一直感动于祁蝶的不离不弃,原来这一切都是阴谋!
而喻文州对祁蝶,似乎是一厢情愿。
仰天“哈哈哈”大笑,他忽然很想问老天爷,人为什么总是执迷不悟于得不到的东西呢?
喻文州爱慕祁蝶,可以多年如一日的默默陪伴。
祁蝶明知自己是个替代品,却不顾线人的身份,交付了身心。
顾成恩明知顾瑾璃在两千就早“死”了,却仍旧要选择自欺欺人,从祁蝶身上找精神寄托。
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跟祁蝶在一起时间久了,对她到底用了几分真心。
不知道笑了有多久,直至一滴清泪溢出了顾成恩的眼角,他才停了下来。
视线再次落在喻文州身上,他走了过去,大手摸索了一番,竟意外的摸出了一块令牌。
站起身来,顾成恩仔细的将令牌上图案研究了一番,随即便猜出了这令牌背后的主人身份。
“陈-泽-轩!”从牙缝里挤出来三个字,顾成恩一掌劈在了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