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分明只是一件外门发生过无数遍的、微不足道的小事,它澄清得太快,还没等炽烈的训诫鞭打在身上,就还了他清白。
温淮被几人围堵时没哭,流血时没哭,此刻却有种流泪的冲动。
他连忙垂眸,鼻音浓重道:“多谢碧虚长老。”
碧虚长老……他记住了这几个字。
真好听,碧虚冥茫,这就是他的青天了。
……
这晚过后,温淮回了外门,虽然像从前一样干活,却似隐隐有了庇护。
几个小霸王不敢再动他,听说执事被训诫长老唤去训了一顿,外放出宗,他们也蔫了,生怕再被注意到。
温淮铆足了劲,没日没夜地修炼,就连帮师兄护送东西的路上也不忘练习灵诀,几乎废弃忘食地准备着宗门大比。
他听说过,宗门大比的前三名可以自由选择长老拜师,若是碧虚长老也能来,他是不是可以再见一次那晚月光?
两年后,宗门大比如约而至。
温淮到了擂台边,一抬头,便如愿找到了自己想看的人。
两年不见,林长辞今日穿了宗门统一的长老服饰,蓝色贵气,衬得他温润如玉,矜雅沉稳,尽管面容年轻,依旧威仪俱足。
温淮抓紧时间看了几眼,心中又喜欢,又可惜,若是还能看到碧虚长老穿青衫便好了。
一身青衫的林长辞走在竹林间,衣袂飘飞,仿佛为立春做了最标准的诠释。
那也是他心中月亮升起的地方。
计较
从回忆里回过神,温淮敛眸,手指不停翻转着玉瓶,不知道在想什么。
林长辞看着他线条锋利的侧脸,再一次意识到,面前的人早已是能独当一面的修士,不再困于一个小小的心法。难怪,对他的问题如此不耐。
“早些休息。”
林长辞没有挽留,拢了拢袖子。
他转过身,听到温淮喊他,声音发涩:“师尊,我这几天一直想问你,为何总对小师叔如此上心?”
林长辞微微有些诧异,还是答了:“他是我师弟,为何不能对师弟上心?”
“那么我呢?”
温淮把他转过来,两只手按在他肩膀上,有种忿忿的苦涩:“师尊,我就不是你徒弟了么?”
林长辞觉得他今晚不大对劲,想把他的手拨下来,掰了几下没掰动:“手放下来,好好说话。”
温淮似乎听了他的话,一只手松开肩膀,又立刻捏住他的下颚,强迫他对视:“师尊,你看看我,你看看我,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