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温与书昨夜交给江沉,关于江灼、谢淮和江璨的死因,以及温与书与江灼的dna比对。
江沉苍白的脸,眼里平静到令人窒息。
“他们的死,我想我应该有资格问吧?还是说,这次您也要继续敷衍我?”
说出来,你永远也不会再回来了
江老爷子避开了江沉灼灼目光。
他这一生,出生于钟鸣鼎食之家,少年恣意,青年张狂,享了福,吃过苦,经历过风雨,也搅弄了风云。
唯一遗憾和亏欠便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江明华。
儿子害了侄子,伤了侄女,更将苦果付诸于侄孙一身。
江正初是他与第一任发妻唯一的孩子,他舍不得将他送入监狱。
于是为他善后,为他铺路,一步步坐稳江氏。
江沉被他接回来时还不到一岁,身体差到随时都有可能死掉,追其根本,江正初是罪魁祸首。
那么小小一个孩子,经受了这样大的苦难,依然顽强活着。
他一时便心软了。
为江沉遍寻名医,得到的结果无一不是活不长。
把他养在身边,日复一日,生出了疼惜,舍不得动手更不忍送走,便有了今日的局面。
他知道早晚会有今日,没想到竟来的如此早。
这个他养大的孩子,对活着其实并没有多大欲望。
他怕啊。
怕这孩子知晓真相那刻会为了报复,拿自己的命不当回事。
他日思夜盼,原想着,他有了家,即便真相暴露,他亦不再是孤身一人。
静谧的书房里,响起一声轻叹。
到底是妄想。
江沉想到这些年老爷子待自己的好,心中郁闷难解,胸口喉咙堵得难受,“为什么要这样,您不如早早将我丢了。还是说您指望养大我,就能弥补您心中的亏欠和内疚?”
“或者养废我,让我不足以对江家产生威胁?”
江老爷子身体微颤,愧疚交织成复杂目光,“不是这样的。”
此时,再多的解释都显得苍白。
江沉忍不住红了眼眶,“那是怎么样?”他嗤笑一声,“您不会告诉我您从一开始就动了恻隐之心吧。”
怎么可能!
经历过那个疯狂年代、并且活下来、让江氏称霸京州多年的人,怎么可能心慈手软。
说到底,不过是拿他当个玩意儿养着。
他体弱多病,谁知道能活几日。
养着自己,既能缓解愧疚之心,等哪天死了,还不必脏了手。
他近乎执拗的盯着江老爷子,“那您有没有想过我?看我被人骂野种,被所有人议论母不详,看我像个小丑一样被你们耍的团团转很好玩?”
“不是的。”
老爷子老泪纵横,声音都在抖。
“我承认,起先我确实没想好怎么安排你。可是小五,人心都是肉长的,我也不例外。”
后来他思考过这个问题,也许是年纪越大,便羡慕旁人含饴弄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