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有亲近的男性朋友吗?”
“也没见过,她从来不和我说这些。”
不应该啊……
“她有没有跟你说过一个叫徐司前的人?”凌霜不死心又问。
李敏摇头,凌霜知道线索断了。
“张清苗什么时候来的南城?”
“一年前,逃家出来的。”
“逃家?”凌霜不自觉地摁了下笔。
女孩继续说:“她家里有个弟弟,她妈要让她嫁给一个鳏夫换十万块彩礼钱,她就偷偷跑出来了,后来讲好,她不回家,每个月给家里打三千块钱……”
三千……除却房租,张清苗几乎剩不了多少钱。
查案也是在经历受害者的生命轨迹,凌霜觉得有些压抑,从饭店出去,她在车里点了支烟。
天光转暗,乌云在远处汇聚,她胳膊架在敞开的车窗上,神色凝重。
“赵小光,人的命运当真是不可改变的吗?”
“也不是那么说啦……”赵小光舔舔唇,不知怎么回答这句。
凌霜捏过眉心,长长叹了口气,说:“让老王在系统里找找,联系她家里人过来一趟。”
赵小光说:“已经安排过了。”
凌霜揉了揉眉心,丢掉手里的烟,重新打起精神:“再去一趟案发地。”
如果凶手不是徐司前,那么,一定是有人说了谎。
4
空气很闷,风不见了。
香樟树顶传来阵阵聒噪蝉鸣,黑云层迭堆积涌动,将夕阳整个吞没。
街灯还没亮起,整座城市仿佛倒扣在密不透风的容器中。
空调温度迟迟降不下来,赵小光边倒车边抱怨天热。
凌霜适时提醒:“开快点。”雨天视线不佳,容易影响判断。
赵小光好奇问:“老大,你觉得到底是谁在说谎?”
“不用我觉得,”凌霜盯着黑暗笼罩下的街道,眸色深深,“一会见分晓。”
二十分钟后,车子驶进城春建设工地。
工人们相继下班,门口几辆巨型渣土车缓慢而笨重地移动着。
凌霜再次环顾四周,半开放式的工地,管理松散,没有安装摄像头,杨波是当晚负责看守材料的工人。
案发地是一片土质荒地,距离杨波工作的看守棚有四五百米远,四周灌木丛生,形成一道十几米宽的天然屏障,无人无津。
凶手杀害张清苗后,未进行掩埋处理,甚至抽空给女孩化了妆,显然是笃定短期内不会案发。
但可惜,高温暴晒下,尸体迅速腐烂。三天后,一条狗闯入其中,狂吠不止……
据死者臀部与地面接触的痕迹来看,案发地就是第一犯罪现场。
案发地往后面是一条枯水河,移动板搭建的民工宿舍设在河对岸,那里靠近商店,生活较方便。
工人从宿舍到这里,需要经过案发地东边的一条石子路,因此,男性且熟悉周边环境的工人成为第一怀疑对象。
专案组做过地毯式排查,所有人都称自己不认识死者张清苗且均有不在场证明,只有杨波声称自己案发当晚见过被害人和凶手,并且拿出了有力证据。
而他的不在场证明是老乡郑伟,两人喝酒打牌,一整晚都待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