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于情于理,我都得来一趟,当面跟你说一声,事情都解决了,你放心就好。”
程若绵点点头,“那你最近岂不是很忙?”
“可不嘛,”宋扬笑说,“一点一点都走上了正轨,很忙,也很好。”
侍者来上头盘,对话稍有停顿,程若绵顺势垂眼,避开他的目光。
宋扬也别开眼,伸手抚平桌布上不存在的褶皱,用餐刀在餐前包上涂抹黄油时才重新开了口,语调轻松,“那么你呢?你最近怎么样?”
程若绵停下要吃东西的动作,看向他。
看了好一会儿,目光有些复杂,似是很多话在心里过了一圈。末了,只说出了最妥帖的几个字,“挺好的,我也很顺利。”
此前和她见面交换彼此的遗留物品时,宋扬事业上明明已经受了“姓陆”的阻碍,却在确认了她和陆政的关系后,对她三缄其口。
宋扬太体面,不愿当个“告密”的、破坏她和陆政关系的“小人”。
他如此尊重她,为她着想,那么,此时此刻,她自然也不欲再在他面前多提陆政的名字。
如此,两个人都心照不宣地绕开陆政的存在,对话不痛不痒。
一餐饭结束,在走出餐厅之后,宋扬停下了脚步。
他站在餐厅门外颇有复古格调的走廊上,“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程若绵顿了下,点点头。
“你喜欢他哪一点?”
问完这句话,他就转开了眼,目光虚浮地四处乱飘。
程若绵沉默了好一会儿,“……我也想过这个问题,大概,我喜欢的和讨厌的,都是他身上的同一点:他很强势。”
从最初入侵她的生活开始就是如此,不管是行绅士之举时,还是摆出冷酷无情的做派时,都是让人无法招架的态势。
“……那你当初接受我,是因为……”
“是因为,我结束出差回南城,你去机场接我那次。”
那一次,宋扬的照顾有些过界。
也正是因为那一点点突破距离的“过界”,让她产生了一点安全感:不管自己如何懂事,如何谨慎地为他人着想,对方都会主动越界来关注她关心她的安全感。
宋扬低头笑了笑,过片刻,再抬起眼看她时,眸里已是一片清明。
他略抬抬下巴,“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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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趁着工作间隙,程若绵把与宋扬见面的事,如实“报备”给了陆政。
陆政没多讲,只说,“好,他有心了。”
她问,“你明天下午几点回?”
他这次去临市的短差是早就定好的,两天一夜的行程。
“现在还不能确定。”
他口吻淡淡。
“好吧。”
她本来还想着要不要去机场接他。眼下也只能到时候再说了。
挂掉电话,去茶水间冲了杯咖啡。
拿着小调羹搅拌时,程若绵注视着起伏的液体,突然后知后觉:陆政不会是生气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