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树下抬头仰视着枝繁叶茂的大树,风过林梢,这看似花瓣一样的人头便轻轻晃动,犹如一声声低笑。
在这几不可见的黑夜里,听得人不寒而栗。
谢凌衣跟着扫了两眼,人木?确实树如其名。
“想来李玄师兄是起夜的时候,收到这股花香的蛊惑才丢了性命。”苏立臣声音中略有遗憾,“若是我早些现他不在房中,或许就能救下他。”
谢凌衣没表对此事的看法,只是闷头观察这棵看似坚韧非常的大树。
“木已成舟,后悔不如想想怎么其他人受害。”虞灯站了出来,拔出她的本命剑,直指茂盛的枝丫,“把这棵要人命的鬼树毁了,我看他还怎么害人。”
话音刚落,她便率先提剑砍向树干,锋利的剑身划破褐色的树皮,奇怪的是,它流出的并不是白的汁液,而是猩红的液体,和新鲜的血液一般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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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伸出指尖,抹了点剑身的液体,放在鼻尖,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铁腥味。
不仅如此,这血还是温热的,仿佛刚从人身上取下来。
得到这个结论,虞灯的面色一变,看向这树的眼神更沉。
这个时候,这树也像是有生命一般,树上的花朵无风自动,花枝乱颤,像是痛苦的哀嚎。
谢凌衣几乎是第一时间察觉到危险,拔出腰间的本命剑,带着身后的人后撤几步,冷声道:“小心。”
事实证明他的直觉是完全准确的,这话才刚刚刚说完,这树立即抖动起来,枝丫像是人的手臂一样,无限伸长。
剩下的人也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连连拔剑来抵抗未知的危险。
一根枝丫陡然伸展到他们面前,谢凌衣伸手在苏立臣身上借力,在空中翻转,飞身在虞灯的面前,当机立断地把她往旁边一推,手中的长剑犹如绚烂的银龙,干脆利落地斩断安那一截作乱的枝丫。
腥臭的血液立刻从断口处喷溅而出,这一次他早有预料地偏头,后面的人可就没有这么幸运了,结结实实挨了这么一下,一张好看的脸上除了眼下再没有一道干净的地方。
苏立臣抹了把脸,茫然地盯着手心的鲜血,想死的心都有了。
虞灯看他这样忍俊不禁,拍拍他的肩膀:“坚强点。”
苏立臣:“……”
回过神马不停蹄地使了避尘决,那张脸才重新干干净净,只是他总是觉得脸没洗干净,脸上还有那股难闻的味道。
不过他现在倒是顾不上脸上还有没有味道了,谢凌衣那一下无疑是惹了这人不人,树不树的鬼东西,细长的枝丫瞬间变粗,藏在昏暗里的花朵也在疯狂的摇摆,出凄厉的嘶吼。
更多的枝蔓从四面八方朝着他们伸来,虞灯学着谢凌衣想要斩断那不依不饶的枝丫,一剑下去,竟然只是割掉一层树皮,她忍不住皱眉,这东西可不像之前那般好对付。
她只能咬牙又砍了几次,这下才彻底砍掉一截枝蔓,然而她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另外一根枝蔓已经悄无声息地凑到她的面前,枝丫上的花瓣重重叠叠的绽放,露出丑陋的“花蕊”。
凑近他的肩膀,花心里的人头立刻张大嘴巴,浑浊的眼珠恶狠狠的瞪着他,似乎想要从她身上咬下一块肉。
虞灯感到身后一凉,没有多做犹豫,十分信任她的直觉,矮身躲过,张大的嘴巴又重重合上,响起一道令人牙酸的奇怪声音。
她下腰,手掌撑地,凌空翻滚,直接绕到它的身后,然后眼睛都不眨地反手提剑刺穿头骨。
那东西嘴巴大张,出痛苦的哀嚎,虞灯嫌吵,又补了一剑,这下它想叫都叫不出声了,
解决完这边,虞灯才能分出心神关照另外几人,谢凌衣那边倒是不用她多加费心,他不仅早就解决攻击自己的枝蔓,还有空去救那两个被枝蔓卷住的人。
苏立臣和洛无言被柔软又坚韧的枝蔓死死地缠绕住,动弹都动不了。
他们的靠近肩膀的位置的枝蔓还开着大朵大朵的花,这花的形状酷似芍药,却极为危险。
花瓣一点一点地绽放,凌空出现一颗颗人头,他算是总算明白之前虞灯的感受了,之前光听描述还没办法身临其境,如今倒是实际地体验一把。
苏立臣同花心里的人头面面相觑,犹豫片刻,他试探着和它打招呼。
“李玄师兄。”他故作镇定的道。
那东西早就没了神智,哪能真的回应他,只是迫不及待地冲他们张大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