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棠在白鹭堂同众人周旋了许久,早就站得脚脖子酸胀了。
回去的路上,得杏儿半扶着才能成行。
蓉娘见了,笑道:“娘子鲜少走路,需得多多磨炼才是。”
毕竟为人妾室,多少都是要伺候主母的,这般娇气只有自己吃苦的份儿。
“嬷嬷还有闲心笑话,那赵家大郎可是连正眼都不瞧我一下。”
对方连她引以为傲的美色都不感兴趣,如何能同她圆房生子?
沈青棠终于走到香雪阁,脱了鞋袜上榻,由着杏儿使力替她揉搓脚腕。
蓉娘端了一盆热水来给她泡脚:“这事可急不得,那赵家大郎瞧着不是个随便的人,需得多多接触,培养感情才行。”
沈青棠思及那人俊俏的脸蛋,和那双灵巧且甚得她心的玉掌,勉为其难地同意了蓉娘的看法。
“崔姐姐生得也不差,缘何二人看起来那般生分?”
她可是记得,在白鹭堂前,崔媛殷勤万分的迎出来,赵渊可是半分好脸也不给,全然不顾里头还有个老夫人和世子爷。
而且听崔媛的意思,赵渊半夜归府,可是并未知会崔媛的。
“这事奴婢已着人去打听了,不过想来涉及郎君们的私事,下人的口风都紧得很。”蓉娘细致地褪去她的鞋袜,将一双玉足小心地捧进铜盆里。
杏儿在旁跟着伺候,说起一事道:“奴婢听白鹭堂的小丫鬟说,大少夫人的中馈不过掌了一个月,便被侯夫人拿了不少错处了。”
“不是少算了下人的例钱,便是缺了侯夫人那儿的吃食,似乎连侯爷书房的冰盆都缺过。”
沈青棠眸中掠过深思,崔媛再不济,也不像是不知道眉眼高低的人。
府中最需要讨好的人当头便是武安侯赵霁云,又是崔媛的家公,短了谁的冰盆都不可能短侯爷的。
想来还是婆媳二人斗法,才闹出这些纰漏的。
“这事儿咱们不好议论,你只管听了回来报给我和蓉娘听便是。”沈青棠叮嘱杏儿道。
杏儿是个活泛性子,年纪同她差不多大,是以很容易便和丫鬟婆子们聊在一处。
杏儿才被罚写了十篇大字,自然晓得其中轻重,便应下道:“只可惜大郎君院子里没有婢女,不然奴婢也能打听出几分消息来。”
蓉娘听完心下暗暗点头,这般年纪还没有通房侍妾在屋里的,可见是个定性极好的郎君。
沈青棠却是十分惊讶,微微蹙眉道:“难不成……他好南风?”
蓉娘一愣,忍不住轻咳起来。
自家娘子的思路也太跳脱了些……
杏儿却也在一旁附和道:“这倒是有可能的,娘子你们在白鹭堂里头和老夫人说话,奴婢可是瞧见大郎君身边那个侍卫了,生得十分俊俏呢。”
而且她同那侍卫搭话,那侍卫还退避三舍,好似她要玷污他一样。
不就是搭了一下他的肩膀么?至于反应那么大?
跟着赵渊来到东宫办差的侍卫金影,冷不丁打了个喷嚏,想起今儿一早碰到的那个鹅黄色衣衫的婢女。
不是说江南的美人如水一般温柔羞怯么?那个婢女怎么比爷们儿还不讲究?竟然大庭广众之下和他拉拉扯扯。
自家主子本就不待见新纳的通房丫头,他可不敢招惹她的婢女,否则主子生气了,吃挂落的可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