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腔似乎也受到了某种损耗,呼吸变得格外的困难,他能够感受到身体的崩毁,但除却握紧手中的木棍以外别无他法。
他在这个世界充当了十八年的阿洛,早于这个世界形成无法分割的牵连,如果无法从根源处切断这份牵连,他将永远地?受到这个世界上制衡。
可是他是谁呢?
是提着丑陋的小黑猫灯笼与少年赏花灯游街的小少爷,还是山野中冷着脸呵斥少年的妖蛇,抑或是那个将同谢陵游一起上仙山,许诺日后岁岁年年,除魔卫道,比肩而立的山今?
还是——
仙山之上无人可攀折染指,目空一切的仙尊?
都不是。
那都不是他。
——“我总在想,到底哪一个才?是你。”
——“后来我知道了,他们都是你,又都不是你。”
那一日,似乎也是这样漫天的雷霆,瘦弱的少年遍体鳞伤,无法控制住身形,却仍旧颤颤巍巍地?朝他伸出手。
——“告诉我吧,至少在你离去之前,告诉我吧,你究竟是谁?”
除却少年的哭泣,还有更?加吵闹的声音在不断的制止。
它说不能告诉对方姓名;它说这不过是黑心小猫的手段;它说宿主,不要被一个小世界中的气?运之子而束缚住……
他是如何回答的?
他的选择又是什?么?
他不是阿洛,不是小少爷,不是妖蛇,不是山今,亦不是凌蘅,他是——
“师尊!”
身后的呼喊被雷声掩盖,双目彻底失去了作用,铺天盖地?雷霆倾泻而下,浓缩到极致的雷誓要将其下的蝼蚁碾碎成粉末!
他抬起手,手中却早已空无一物。
木棍并不是他的剑,在力量的冲刷之下成为飞灰,随风而散。
他回首,流着血的盲目仿佛瞧见了某一人的身影。
——“他的特殊,是因?为他是我的第一个任务,但又不仅仅是因?为他是第一个。”
——“一切只是因?为刚刚好而已。”
因?为那时?的他还没?有无尽头?的任务磨练到失去同情心,因?为那时?的他还记得陪着自己养病的黑猫,因?为那时?的他……正正好,瞧见了那双透亮的翠绿色瞳孔。
“师尊!”
脑海中的声音与身后的呼唤重合,他失去了视觉,却还是在脑海中瞧见了谢陵游朝他奔来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