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既白眉梢微动,并未言语。
随后,二人细细查探了四方角落的阵法布局。
沈既白眸色微沉,言道,
“早些和楚家交过手,他们的阵法布局和这里的相差不大,不一样的地方就仅在改动成了禁术。”
他微微侧眸瞥向那摊干涸的血迹,
“缚你救你?看来得去会会楚家了。”
江稚鱼闻言,沉吟了片刻,缓缓走到祭坛中央。
碎裂的棺椁凌乱地散开,她蹲下摸了摸还残留一丝煞气的碎板,倏地在中间躺下。
听到声响,沈既白侧身却微微愣住。
血腥味弥散开来,幽寂无声无息地逼近,青冥的火苗乍起在空空荡荡的祭台流窜,令人毛骨悚然。
在烟红与暗灰交织的碎片之中,少女静静地躺着,双眼紧闭,双手交叠,轻轻放在腹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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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面容异常宁静恬淡,却隐约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死寂。在她身下,血液缓缓流淌,悄无声息地在地面上蔓延开来。
沈既白的脸色略显苍白,他的脑海被过往熟悉的画面所充斥,那些画面在他心头划过一丝恐惧。
他缓缓地走上前,伸出颤抖的手指,轻触少女的脸颊。
那冰冷的触感,如同冬日里的霜雪,让他的心不由自主地紧缩。
沈既白双眸轻颤,倏忽却对上一双幽凉的眸子。
江稚鱼冷冷抬眸,却见他眸色怔然,细细地凝着她,她不解地蹙眉。
“别动我,没死。”
却见他仿若回神般起身后退两步,站在一旁,眸色淡淡,面容清冷,仿佛刚才只是她的错觉。
莫名其妙。
江稚鱼扫了他一眼,感受着鲜血不断从身体中涌出,躯体开始冰冷麻,她深吸一口气,这是她唯一能探知记忆的法子,虽然自损八百。
她闭眸催动阵法。
煞气凝结的雾气似一张不透气的大网,席卷着她回溯到了千年前的景象中去。
冰冷的祭坛中央少女双眸淡淡的俯睨着底下跪着苦苦哀求的众人,他们一身蓝白相间的修士服,面容煞白,颤抖不休。
她轻慢懒散地坐在棺盖上,不染而朱的唇轻扬,悠闲地晃着莹白的双足,身上紫色的衣裙灵动地随着她晃动的弧度而摆动,几缕丝凌乱地散开滑落至胸前,迤逦又危险。
“你们这么多人我该先杀谁呢,是你?”她手指轻抬指向一中年修士,他冷汗直冒,咚咚直叩。
江稚鱼轻嗤一声,滑过他指向他身旁年轻的修士,“还是你?”
年轻修士面容阴狠,动作迅地从怀中掏出一把匕猛地捅向一旁的中年修士。
中年修士的瞳孔在一瞬间放大,他的身体猛地一震,无力地瘫倒在地,没了动静。
随即,年轻修士不屑地收回眸光,转头讨好地望向高台上的少女,
“他死了,他死了,我愿意做大人的狗,您想杀谁我替您杀!
江稚鱼勾唇,居高临下地瞥过他,“哦?”漫不经心地扫向神色各异的众人,“你们呢?”
大多修士见此不失为一个好的机会,贪婪地望着容貌娇丽的少女,直呼愿意。
她状似为难地托腮思考了一会儿,
“可好狗只有一条,怎么办呢?”
瞬忽,刚刚应答的修士眸底皆是恶狠狠的杀念,狞笑地互相残杀,厉声对骂。
她轻笑起来,笑声幽幽地若隐若现在厮杀中。
须臾,便从一堆尸体上爬出一人,踉跄地直起身来,讨好地笑着,赫然便是最开始那年轻修士。
下一瞬便四肢扭曲,眼睛鼻子嘴巴都变成了一个个黑漆的窟窿,脑袋一歪便从扭曲到诡异的身躯上掉了下来,骨碌碌滚进了一旁的暗河中刹那便被血色吞没。
剩下的修士一众哗然,尖叫哭喊一片,大声呼喊饶命。
“聒噪。”
江稚鱼揉了揉眉心,一脸烦意,须臾间血色烟雾炸开,一人未剩,化作一滩滩腥臭的血水,蜿蜒开来。
“哎呀,不好意思,一不小心你们宗门的弟子一位也没留下。”
她唇角噙笑,眸里却冰冷一片,缓缓起身,站在棺椁前,看着绑在一旁四个立柱上的老年模样的修士,华服锦袍,嘴被缝着,鲜血淋漓,眸里的恨意更显面容扭曲狞恶。
头疼的撕裂感不断地侵袭着脑神经,江稚鱼压下浓浓的烦躁感,面色如常地欣赏起狼狈不堪的四人,眸里却阴毒无比。
“拜你们所赐,我这头疼的厉害。想封印我呀?刚好我这脑袋疼地不行睡一觉也不错。”
她按了按眉心,轻飘飘地一瞥,“不过,我最讨厌别人骗我了,所以你们就一起陪着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