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最开始,除了五虎退的关系,百鸟留下的原因是担心烛台切光忠。现在烛台切光忠已经碎刀,百鸟似乎也没有留下来的借口了。
“嗯。”百鸟点头:“我……想弄清发生了什么。”
“如果乱想离开的话——”
“才不会!”乱藤四郎拉住百鸟的胳膊:“我才不会在这种时候离开鹤丸先生!”
刀剑付丧神除了受伤之外,其他问题很难表现在身体上。说到底,他们并非真正的人类,拥有的躯体也比人类强大太多。
所以百鸟此刻也没有显现出多少疲倦,只是或许是失血再加上泡水,他的脸色看起来比之前更加苍白了,都白得像是透明了一般。
那双切换了色彩的红色眼睛经过一晚上,也并未恢复成金色。百鸟早上透过湖水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但是他眼中的法阵也的确已经随着时间已经结束了。
那么问题就出在他身上的暗堕气息增强这件事了,对此百鸟不是很意外,不如说他这么乱来,只是这点小问题,已经是可以接受的状态了。
至于回去的时候,C会不会发出尖锐爆鸣,就不关他什么事了。
对于乱藤四郎的回答,百鸟只是笑了笑,把口中的话语咽了回去。
他是不可能给乱藤四郎离开的机会的,先不提他是一把流浪付丧神,他身边的五虎退身上的问题已经明显到百鸟想忽视都难。这样的存在本就在他的任务目标之中。
现在,弄清楚这里发生过什么吧,至少他看得出来,髭切和膝丸并非同个本丸的兄弟,歌仙兼定也和烛台切光忠不是同一个。
这四个人本该都是陌生的状态,齐聚在这里,给了百鸟一个很不妙的感觉。
主要是……他对此没有什么经验。不是没有追捕暗堕付丧神的经验,而是他从未靠近过深度暗堕的付丧神。
在执法者百鸟眼中,只要看到这些付丧神,那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斩杀。甚至百鸟不需要主动出手,他只要站在那里,暗堕刀剑都会把刀尖对准他。
这是他第一次,被暗堕付丧神以同类的目光注视乃至觊觎,而非完全的敌意。
这也就显现出了一个和百鸟过去认知截然不同的情况。哪怕是深度的暗堕付丧神,他们或许偏激、或许可怖,但他们依旧拥有着……犹如人类一般的情感。
就算难以扭转他们对人类的恶意,就算他们有着求死之心,但并非完全无药可救。
他们也不愿变成那般丑恶的模样。用烛台切光忠的话语来说,那真的是太不帅气了。
友人的存在或许可以唤醒他们的理智,但友人也可能会变成他们疯狂的催化符。暗堕刀剑往往都有着不堪不愿回忆的过往,每个人遭遇的情况不尽相同,所以可能会踩到的雷就像是藏匿着的地雷一样,一个不小心就会触发。
以付出的资源和收获来比对,这个行动的确“很不值”。但百鸟认为他们值得。
本就是人类将他们卷入其中,刀剑不过是历史的证明和留存,他们守护的是人类的历史,那么作为人类,也该保证他们的安危吧?
当百鸟做出一个决定的时候,哪怕是A都无法回转他的心意。做出决定不代表他会忽视这一次的任务。
留在这里的人都是可以交流的,百鸟原本打算一个一个问过去,但是计划似乎都是被用于打破的。
在百鸟将要敲响歌仙兼定的大门时,门口破烂的大门被推开,走进了两个身材娇丨小、五官相似的短刀。
他们身侧同样环绕着和烛台切光忠那般危险的秽气,同时,他们的感知似乎快于他们的理智,对准了百鸟的位置。那两双本该温和透彻的棕色眼瞳,此刻只余下了粘稠的恶意和疯狂。
就和五虎退看向自己的目光一样,这两把短刀,似乎也将自己当成了猎物。
不过在他们想要做出什么的时候,乱藤四郎惊喜的声音率先响起,阻止了他们已经握住的短刀和开始发力的脚尖。
“乱哥……?”平野藤四郎错愕地低喃出声。
似乎是被乱藤四郎的声音惊道,不愿被兄弟看到自己丑陋的样子,身侧的秽气似乎又加深了几分,遮挡住了他们的面孔。
乱藤四郎是个情绪真挚而热烈的短刀,或许这和他还未在外流浪太久、暗堕气息也非常轻微有着很大关系。他还保留着干净的那份气息。
“是平野和前田,对吗?”看着眼前的双子短刀,乱藤四郎的声音都有些发抖——他不知道自己的兄弟都遭遇过什么,就像是哪怕到现在,他也未曾问过退的小老虎去哪了,现在他也问不出平野前田发生过什么。
他只是——无视了所有阻碍,无视了可能的危险,无视了兄弟身上的骨头,伸出手抱住了自己的兄弟。
不管怎么样,他们都是我的兄弟啊!他们是不会伤害我的!乱藤四郎信任着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