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琛看着纪桓,被他的描述哽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纪桓见陆云琛不搭腔,不解道:“我说的不对吗?”
陆云琛轻叹了一口气,无奈地点了点头:“对、对,张嘴喝药。”
一碗灵草熬成的药下肚,纪桓的脸色比起刚刚好了不少,之前还瘫在地上连起身都难,半个时辰后已经能披着外袍,与闫知之坐在篝火旁吃烤肉。
这走兽身上的血没放干净,肉吃起来特别腥,昨夜饿得厉害还能下咽,今日病得没什么胃口后,纪桓咬上两口,就觉得胃里难受。
“不合胃口吗?”陆云琛眼见着纪桓刚恢复的脸色,却在吃了两口肉后,又苍白了许多,不免有些担忧。
纪桓浅笑着摇了摇手:“挺好吃的,就是头还有点晕,我坐着缓一会就好了。”
“有吗?可师尊烤的肉,不好吃啊!”闫知之说完,又咬了一口,笃定地点了点头,“确实不好吃。”
纪桓抬手给了闫知之后脑勺一巴掌,小兔子委屈地看着他,刚想再开口,脑后又被纪桓拍了一巴掌,才委屈地闭上嘴。
“不好吃,还吃那么多,你这只小兔子亏不亏心。”纪桓说。
小兔子原本还想反驳,却在纪桓的眼神威慑下也违心地夸陆云琛这肉烤得好。
纪桓更是等缓过来后,把分的那条后腿都啃光了,来向陆云琛证明他这番话的真实性。
坐在一旁的小兔子抱着手里的烤肉,愣愣地看了纪桓许久,还是没忍住感叹了一声“英雄”。
这样平静的日子,陆云琛已经很久没感受过了。盐姗庭
从地牢里再度醒来,他设想过无数种属于自己的未来,却从来没想过会像现在这样舒心畅快,看着纪桓和闫知之,好像恍惚间又回到了那个早已物是人非的曾经,他还没有被踩入泥里,所珍视的一切也都没有失去。
“小仙尊。”……“小仙尊!”纪桓唤了几声,直到抬手在陆云琛眼前晃了晃,才让他回过神来,“明日花轿就要送上山了,我什么时候跟新娘子换过来。”
陆云琛道:“你现在的身体太危险了。”
“喝完你给我煮的那副灵药后,已经好了大半,更何况那符咒里本就留了我的气息。”
陆云琛蹙起眉心,刚听纪桓说起花轿的事情,本想自己上花轿,可说起他们之前千辛万苦放进去的符咒,又确实没有临阵换人的可能。
“今夜等你好些再说,我也想想有没有其他办法。”严山艇
“没时间再考虑其他方法了。”纪桓抓住陆云琛的手腕,心中也不免责备自己生病误事,可眼下除了这个方法外,短时间内不可能找到一个更稳妥的法子。
陆云琛没有说话,盯着纪桓看了片刻,只说要去山里再看看调理身体的草药便起身离开了。
待陆云琛走远,闫知之才起身走到了纪桓的身边坐下。
“师尊不会让你去的。”闫知之语气笃定。
纪桓摇了摇头:“不会,我知道他很担心我,可我也相信他会以大局为重,那夫妻俩的性命,对小仙尊来说一样沉重,他去山里找药是想看看能把我的身体调息到什么程度。”
“我倒觉得师尊去山里,是想找药把你给药晕了。”
“你不了解他,如果要上花轿的人是他,他连担心、顾虑都不会有,就会为了天下人去牺牲。”纪桓听着闫知之这样揣测陆云琛,说话时眼神愠怒。
闫知之垂下眼帘道:“不是的,师尊知道那两个老人会死时,跟你知道的神情完全不一样,他笑容讥讽,眼神冷冰冰的,就像杀死两个人,跟杀死两只走兽一样,没什么区别。”
她也不愿这样去想陆云琛,可是……
“昨夜师尊提着野兽尸体回来的表情也很奇怪,杀意很重。”
“你就是这样尊师重道的吗?”纪桓听着闫知之的描述,目光越来越冷。
小兔子露出来的两个耳朵立马耷拉了下来:“我认了师尊,那无论师尊是什么样的,我都喜欢,只要他不把我赶走,我都会跟着师尊,跟着你……”她说到这里委屈地眨巴了两下眼睛,“我只是想让纪哥哥知道,也许师尊不是纪哥哥心里期望的那个样子。”
纪桓双拳紧握,一直阴沉着脸色没有说话。
闫知之低下头也不敢再与纪桓说陆云琛半句不是。
平常打打闹闹的二人组,就这样默不作声地坐在篝火边,连带着草药回来的陆云琛一看见火边的画面,也能感觉到不适。
“你俩是因为抢肉吵架了吗?”陆云琛问。
不等闫知之回答,纪桓先一步起身说了声:“对,刚有点胃口这兔子就拿着肉逗趣我,哪天我就把她当做备用粮给烤了。”
陆云琛轻笑了一声:“这么小气啊?”
“生了病,小气点不行吗?”纪桓怀抱着双臂,故作不快地横了闫知之一眼,“听见了没,再惹我就把你烤了。”
闫知之耷拉着耳朵,委屈地看了一眼纪桓没有说话。
陆云琛走到闫知之身边揉了揉她的耳朵:“好了,一点小事也能让你二人置气,起来帮你纪哥哥熬药去。”
闫知之点了点头,抱着地上的草药走到药炉边,纪桓不由看了一眼闫知之手里的草药,在看见有几味安神的药材时,顿时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凝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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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时分,火上的药已经涨过了三道,却仍没有端到纪桓跟前。
纪桓看着守着火堆的陆云琛,还是忍不住走到了陆云琛身边坐下:“石碗里的药都快见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