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意外,冶清昼又要向卿玉案展示近日新收获的各类大礼了。
卿玉案颔首:“略懂一二。”
“这玉佩本是个镯子,那日跟苏清苏大人闲谈时不小心摔碎了。当时杂家心疼要命。”
冶清昼举起一枚金镶玉的双鱼玉佩,仔细地对着落日余晖照着,满目的遗憾。
“哦”
卿玉案总觉得冶清昼话中有话,却不知终点落在何处。
冶清昼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卿玉案的神情变化,依旧饶有兴趣地讲道:
“唉,那玉镯可是蓝田美玉,偏偏里面一处含絮,杂家瞧着那瑕疵碍眼。却没想到摔了,叫民间工匠一改反倒完美。杂家欢喜地很。”
他又将那价值连城的双鱼玉佩放置案上,依旧是满心欢悦:
“杂家想着,相识几年没什么可送监军的,太贵重的监军收不下,太轻贱的杂家自己都嫌,想着这玉佩正好。”
卿玉案本不想接过的,毕竟内臣文臣间私自受礼,若被其他人撞见,怕要生出许多枝节。
可卿玉案垂眸去看时,双鱼玉佩底下偏偏还压了监察御史的令牌与兵部的堪合。
冶清昼欸乃一声:“杂家最喜清闲,不喜看打打杀杀,免得落了麻烦。”
怪不得让自己代冶清昼当监军,原来如此。
卿玉案微微眯起眼,伸手悉数拿下:“恭敬不如从命,下官多谢御史大人。”
冶清昼对卿玉案的冷漠并不介,送了玉佩好像洒了洒水那般随意:
“哪里的话嘛。以后要是在潼关有什么事,用这东西就好办许多啦。”
“不过……”
话语刚落,冶清昼用折扇挡住半边面庞,目光重新落在卿玉案身上:
“我倒是觉得贺监军很像是我一位故人,那双眼睛叫人过目不忘,只可惜啊,那人早早病逝了。”
他是发现了什么吗?
听着冶清昼的话,卿玉案心头猛然咯噔一声,但面对冶清昼的目光,他的神情又恢复如常:
“御史大人节哀。”
冶清昼摆了摆手,笑道:“无妨无妨,只是杂家想到萧将军说过自己有位短命的少君而已。将军多年没有嫁娶,应当还是思念吧。”
时隔四年再次听到“萧霁月”这个名字,作为“将军少君”的卿玉案竟然觉得有些陌生了。
近些年,萧霁月带领神机营驻守潼关,以备剿灭西南乱贼,忙碌的很,还没有嫁娶应当正常。
只不过他在拿当年的自己当做幌子而已。
每句对外人的情深,不过都是想起当年自己的恶行无法消解,从而产生的愧疚罢了。
卿玉案脸色微微冷下去,顿觉无比可笑:
“那他还真是……情深不寿呢。”
“是啊。”冶清昼感叹一声,眼中流露出缅怀之情。
“大人,到了。”
一位模样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少年小跑到卿玉案跟前,打断了两人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