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名叫符年,两年前在大理寺时,卿玉案瞧着他聪明伶俐又肯吃苦,便带了回去收做徒弟。
冶清昼赧笑道:“那杂家便送到这里了,幽州还有许多事,杂家先行一步,还望监军大人保重。”
“御史大人慢走。”
由着符年给自己戴好帽冠,卿玉案微敛神色,恭敬拱拱手,随着其余一干人下舫来到渡口。
卿玉案目送冶清昼远去,衣襟上的双鱼玉佩的流苏随风飘扬。
……
“监军大人到——”
随着一声高喝响彻码头,青衫的身影在晚间雾霞中若隐若现,活似谪仙。
毕竟是卿玉案是当今皇上钦封的监军大人,接应的人列了长队十分惹眼。
在河边搭木桥的人无一例外抬起头,他们擦了擦额角的汗水,你一句我一言的搭腔:
“那便是新来的贺监军啊。”
“长得跟姑娘差不多,还真是好看诶。咱这风陵渡难得有个漂亮人。”
“那贺监军也不知道怎么样,听说当时在幽州当通判时还不错。”
当年在幽州的时候,许多人却更被他的容颜所惊艳,私下无一不唤其为美人通判。
偏生符年还是个嘴甜的,旁人私语的话都收入了耳中,他欢欣雀跃地跳到卿玉案身边:
“贺大人,大家都叫贺大人都叫‘美人监军’呢。”
“少注意这些旁的。”卿玉案微微偏过头,面不改色地说道。
符年噘噘嘴,乖乖跟在卿玉案身后:
“……哦。”
……
但在潼关监军司的后方,有位锦衣少年不屑地“嗤”了一声,他双手抱臂,满眼的轻蔑:
“切,大男人的长得好看有什么用,反正是个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不过是个太监而已。”
符年正兴致勃勃地取监天司两门上陈旧的春联,这些话却真真切切地听进了耳朵里。
“谁说我们大人是太监了!”符年气愤地说。
但那个少年身旁的小厮仿佛有恃无恐般,见到符年急的快哭出来,继续振振有词地说道:
“自古监军哪有一个不是太监的?皇帝面前奴颜婢膝,在这诬将贪墨,到了朝廷照样还要低三下四地装孙子。”
说完,二人仰头哈哈大笑。
“你说什么!”
符年气得浑身发抖,一张脸憋成了紫红色,怒斥道:
“你就是胡说八道。我们大人是幽州通判,明明我们大人好的很!你凭什么造谣!”
三个少年对峙着,眼见就要动起手来。
那小厮变本加厉地说道:“我造谣怎么了?你们监军司的人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一个区区通判就敢自称监军,娘们唧唧的应该什么都不会,这要传出去岂不是贻笑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