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玉案不想跟他胡搅蛮缠,他的步履微偏,试图从他身边而过。
“哟,还想逃?”
老鸨用带着祖母绿扳指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紫短戒鞭,冷笑着说道:
“如此冲撞可是要罚的。我看你姿色不错,二虎、恨柱,把这书生带回阙紫楼!”
几个大汉架住卿玉案的肩膀。
“哎呀呀,这好皮囊。嫩的能滴出水来。”
老鸨的手点着卿玉案的下颌,看他发抖的样子,饶有兴趣地说道:
“昨儿个涟老爷刚说挑个好看的倌儿送他府上,正愁着哪里去寻。只要你跟着龚十娘我,短不了你的。”
男人还能跟着男人?
他还是头一次听说此种事。
卿玉案浑身无法动弹,尤其被擒住的位置更是生疼,他震惊地抬眸看向老鸨,羞恼的红慢慢攀上他的后颈。
老鸨似乎看出了他心中所惑,继续下着迷魂汤:
“跟着女人与男人都一样,要是你跟着男人就知道了,那更是番销魂滋味。整整一夜春冰撞暖流、潺潺经久不绝,等回了阙紫楼,我来教你如何讨男人的欢心,体验一番就——”
说到这里,卿玉案的脸已经彻红,他不想再听下去了。
“啊呀!”
一语未了,老鸨骤然抽回手,痛苦地惊叫两声。
众人震惊地注视着这一幕。
“反了啊,反了啊!”鲜血沿着老鸨的手指流淌而下,祖母绿扳指也掉落在地,老鸨一边痛苦着跳着,一边龇着黄牙、叫着身旁的人去捡玉扳指:
“捡啊!捡啊!这可是西洋的货,坏了就仔细你们的脑袋!”
但捡起来才发现,祖母绿扳指已经摔出了裂痕。
老鸨一瞬间变了脸色,怒不可遏地说道:“小畜生,你敢咬我!你居然敢摔我扳指!!”
她指掌间的短鞭飞出,狠狠朝着卿玉案抽去,卿玉案下意识地阖眸。
可鞭风掠过卿玉案的脸庞千钧一发之际,他却并没有感受到任何痛意。
他疑惑地睁开眼——
有人生生替他挨了一计。
在他的身前,已然站着一位瘦削的少年,不似初见时的落魄,换上干净衣裳的萧霁月如明月清朗。
那些看起来无可敌及的大汉,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倒地痛苦哀嚎起来,应当都是方才萧霁月的手笔。
萧霁月用力扯住老鸨的鞭子,原本清澈的眸子此刻却杀机四伏,让人不寒而栗:
“他是汝南侯府的人,见到侯府的人还敢如此造次,你们是不是活腻了?”
一听见“汝南侯府”的名号,知道卿玉案就是传闻中的痨病秧子,在场的人无一例外变了脸色。
毕竟汝南侯府还有个护犊子的世子卿齐眉,要是知道他们欺负胞弟卿玉案的消息,怕是他们都要吃不了兜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