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做了状元,你就不会再时时刻刻守着我。”余子书哭出了声,眼泪浸入衣服滚烫如火,“你每次一走,我都感觉你再也不会回来了,我很害怕……”
禾锦叹了一口气,伸手抱住了他,“不要怕,我会陪着你一辈子,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
余子书战栗的身体终于冷静了下来,在她的轻声细语下渐渐沉睡过去。
禾锦垫手垫脚将他放到床上,望着他眉心不展,更加忧心忡忡。她稍稍拉开衣襟,看那脖子后边的印记,还是那么鲜艳如初,一点也不曾褪色过。
正如冥王所说:果然是孽缘啊。
一往情深
禾锦醉酒醒来,头痛欲裂,这凡间的酒果然不能多喝。她揉了揉脑袋,催动魔力将不适从脑中化解开,这才好受了一些。
她一睁开眼睛,晨光便缓缓升起,照耀在这座宫殿,光线从外边投进窗户,落了一地阑珊。
小桐推开门,个子矮小,偏偏怀里抱着一个大大的香炉,屁颠屁颠地跑进来,“主子你可算是醒了,你都睡了好几天了。”
“你抱个香炉做什么?”
小桐理所当然道:“当然是为了主子了,你每次睡觉都睡不好,我就去问江瑜怎么办,他让我每天都把这香炉点上。”
禾锦打开香炉,瞧见是仙界的东西,又盖回去,“你怎么知道我睡不好。”
“主子一直都在做噩梦,当然是睡不好。”
“我在做噩梦?”
小桐认真地点点头,“一晚上都在说胡话,什么孽缘孽缘的,眉头就没舒展过。”
禾锦揉揉眉心,也不知什么时候自控力差成了这样,竟还说起了胡话,那凡酒果然喝不得。
小桐把香炉放下,仔细擦了擦,又想起了什么,“对了,江瑜说主子要是醒了就去找他,他有话想跟你说。”
“我知道了。”禾锦衣袖一掩,就于流光之中消失在原地。
江瑜这几日总是一个人,连小桐都察觉到异样,他不是坐在窗前发呆,就是爬上了月楼看月亮,也不说话,完全变了一个人。
小桐虽不喜欢他,却也怕他出事,就偷偷跟在他后边,可又笨手笨脚被他发现了。
“你跟着我做什么?”
小桐讪笑两声,“主子总是睡不好,我想问问你有什么办法。”
他竟认真想了想,手中祭出一鼎香炉,“你拿这去,每天给她点上。”
小桐抱着香炉,还是有些担心他,“你……真的没事?要不要我把主子叫过来?”
他转过去背对着她,清冷道:“我没事,她若醒了你就让她来找我吧。”
小桐一走,他望着远处又是许久许久,直到天际升起一抹亮光,他才微微动了动手,伸出手掌想抓住刺眼的阳光,可他一握紧手心里就是黑暗。
——在里面的始终会在里面,在外面的无论如何也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