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啊,挺舍不得跟我分。”周格阳忽然坐直,意味深长地笑起来。
大伙儿耳朵都竖起来:“啥情况啊,别卖关子了!”
周格阳笑歪嘴,声音比刚才还洪亮些,成功引起小圈子外的同学的注意:“追到我家来求复合,都自己脱衣服了,求我上他!”
“卧槽,这么骚!”
小圈子炸了起来,恨不得掀翻整个教室。
木棉踏进门就刚巧听见众人对他低俗的调侃,和其中笑得最欢的人陡然对上视线。那人剎时噤声,淫荡的笑容尴尬冻在脸上,一连扯着提醒身边的伙伴。
众人顿作鸟兽散,露出包围圈里的周格阳。那人歪嘴挑眉,冲他挑衅一笑。
木棉冷冷扫过,面无表情坐进椅子,看起来不为所动,却在无人察觉之时,拿书的手攥紧了些。
有人小声和伙伴交流:“咱们刚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这有什么?”伙伴反驳,“你看他像是有事的样子吗?他那种人对什么都不关心,开几句玩笑他可不会难受。”
课后,木棉收拾书本离开,被周格阳叫停在走廊上。
那人双手插兜,得意的神色从昨天起就仿佛长在了脸上,和追他时低三下气的模样判若两人。
“你在躲我吗?”
“什么?”木棉皱眉。
周格阳觉得两人的关系天翻地覆,木棉昨天的示好行为带给他无比的自信,他自认已经占据了绝对的主导地位。于是便摆出一副施舍者的嘴脸,高高在上地怜悯起木棉来:“都是一个班的,说再不见面不太现实,你也没必要非照着我说的做。失恋嘛,刚开始是比较难过,但过段时间也就好了要是以后你太想我,我也可以陪你吃顿饭啥的,我——”
“学长!”
忽然有人大喊着打断周格阳的话,接着,就见一条卷毛大狗欢欢喜喜地扑过来,咣叽一下,把周格阳撞开了。
一根头发丝也不留给他
在认识木棉之前,周格阳不是没追过人。他外形不错,成绩也算优异,追人手段诚恳,往往用不了太多时间就能俘获芳心。
木棉是唯一的例外,一年的战线磨损掉他不少自信,每想放弃时,一见木棉漂亮的面容、姣好的身材,一口气就提了起来,觉得自己还可以坚持。在他眼中,木棉像块精致的手工糕点,饥肠辘辘的食客坚守着漫长的制作过程,忍耐着饥饿的啃啮,到享用的那刻才会痛快淋漓。
结果糕点真的上桌时,周格阳发现自己怎么也解不开包装,那精致的糕点完好无损,漂亮且嘲讽地蔑视他。
过往的种种喜爱都化作不甘的怨恨,却在他怒而要扔掉糕点的时候,那糕点自己卸了包装。如此便被自信捧到高处,奴才一旦翻身做了主子,得意就会盖过一切。
于是享用糕点已经不是他最迫切的事情,将姿态做高做大,耍够威风,骑着虚荣心上天,才是他最畅快的渴望。
现在,高高在上的他已经完全压倒了木棉,那个目空一切的人中龙凤,也有了忌惮着不与他碰面的时刻。
是旧情未灭还是恋恋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