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物在哪里?
她疑惑的目光抛过去,在她万分好奇的目光之下,江斯淮勾唇笑了笑,他懒懒散散扬起手,朝无名指根的地方点了点。
如果书悦没记错,之前那里有一枚戒指,是她亲手为他戴上的戒指。
因为他们分手的原因,江斯淮没有再戴这枚戒指。
而这一次,取代这枚戒指的是一圈黑色的纹身。
书悦下意识眯了眯眼睛,笑着打趣他,“行啊,回去还赶上时髦了。”
江斯淮看着她轻轻说:“sherry,你再好好看看。”
书悦捧着他的手到自己面前,这一次她终于完全看清楚环绕在他手指上的七个黑色字母,这纹身像戒指,也像紧箍咒,一圈又一圈刻着sherry的名字。
她说不出心里那一霎那的感触,是动容也是感动,在那个时刻,心里隐隐约约有个答案在告诉她——天上人间,她一直在寻找的至死不渝的爱终于到来。
书悦眨了下眼睛,俏皮地问他,“是哪个sherry啊?是我们的猫猫吗?”
江斯淮纵容地看着她:“是啊,你就是我的小猫。”
他伸出手抚摸她的发顶,温柔的触感令他爱不释手,江斯淮无比畅快的想,纹上她的姓名真是他这二十七年做过最正确的事情。
以爱你为由,刻你姓名。
风暴之中唯一晴朗无虞的台风眼,他不小心坠落其中,从此写下一生跟随的宿命。
“我把主动权交给你,等你愿意的时候,你为我戴上这枚戒指。”
江斯淮握住她的手腕,把一枚泛着银光的戒指放在她掌心,他的笑容温柔,言语也柔和,听不出一丝逼迫的意思,是因为知道自己来到这里,就已经给她带来了抉择,所以他抱歉地把主动权完全交给她。
“你可以给我一个答案,也可以完全不给我答案。”
“我们可以像在布达佩斯一样相处,而我也真心希望你能像那时候一样自由快乐。”
书悦仰着头问他:“我在布达佩斯的时候是什么样?”
“芬兰最矜贵的小天鹅。”江斯淮顿了一下,含着笑继续说,“还有,充满正义的和平小信鸽。”
书悦懊恼地锤了一下他胸口,她的手心随之握紧,那枚放在她掌心的戒指深深嵌入,伴随着她不止的心跳声一起共鸣。
初任职场,又是干律师这行的,谁还没有点正义凛然的时刻?
虽然兜兜转转年岁又要长一岁,但书悦从来不后悔做过的每一个决定,这世界上有人工作为钱财,那也就有人工作为理想,她就是这样的人,经受的每个案子都不要留遗憾,她要热爱,要无愧,要无比闪亮的走过这一生。
就算再来一次,她也依旧是这样的选择。
依旧会选择和江斯淮在布达佩斯邂逅,就算知道他会成为她的上司,抓住她所有成长路上的糗事,她也依旧会在他身边走这一遭。
她咬住唇,头一扬,也给了个无比利落的回答。
“你等一等,我也会给你个答案的。”
“好。”
江斯淮偏过头看着她,眼睛里宠溺的神色掩不住,似乎完全为她倾倒。
他勾着语调道:“我随时恭候你。”
中秋假期结束后,江斯淮网购的一套工具也到货。
拆开的时候,书悦还有点好奇,直到江斯淮懒洋洋拎着那堆工具到了她房间门口的时候,他才终于明天她的意图。
书悦张开双臂,拦在他面前。
“我觉得这门凑合也能用,再说了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能不能锁上有什么重要的。”
江斯淮无奈地看着她说:“门锁坏了,不安全。”
书悦嘟囔道:“这个所里也没几个男人,剩下两个还没我能打,防谁啊。”
江斯淮落下一声招架不住的轻笑,他扯了扯唇角,慢条斯理走过去说,“sherry,你就当防防我。”
书悦脸“噌”一下就红了,她身子往旁边侧了侧,给他让出一条通道。
她一向是怕麻烦的性格,来了海宁以后更加如此,住的地方嘛,能有个不缺胳膊断腿的床就行了,其他都不挑剔。
其实刚来的时候书悦还是有点公主脾气的,她没住过五位数以下的床,没见过没有床垫的木板床,人还没睡上去,耳朵里就全都是那种木头将裂的咯吱声。
饶是做好了心理准备,她还是被恶劣的生存环境所惊讶。那时候心里不是没有犹豫的,几次犹豫着踏上满是灰尘的瓷砖,她最终一咬牙,还是住了下来。
没什么其他的原因,她一向如此,自己选择的路,自己要找的答案,咬着牙吞下血,也要走下去。
待了三四个月,书悦已经快要习惯,尤其是当她村民走访的时候看见那些破败的几乎没办法遮风避雨的房子。
她把自己带过来的被子送给了一个失去母亲的小女孩,后来小女孩的父亲告诉她,那天晚上那个漂亮的小姑娘抱着她的被子睡的很香。
所以看到江斯淮大动干戈修门锁,她还有点不习惯。
江斯淮脱下风衣,轻飘飘扔进她怀里,扳手拿在手里,他一句话没说,手里的动作已经干脆利落开始。
书悦慢慢蹲下来,抱着他的一团衣服,她低下头嗅了嗅,在里面闻到了久违的布达佩斯的冬意。
她微抬着头看江斯淮有条不紊地拆螺丝、装锁芯、固定门把手,袖口往上撸,露出一截线条明朗的手臂,在这儿好像见到了江斯淮的另一面,不同于写字楼上捏着钢笔运筹帷幄的另一面。
而是她一直向往且好奇的,在美国纽约的江斯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