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锦南问:“她这是失忆了吗?”
医生:“会有失忆的情况存在,不过病人到底有没有失忆还需要做进一步的检查。”
“好,好的。”
经过各项检查之后,显示血常规、生化检查以及心肺肝脾肾功能一切指标都在正常范围内。
因郑心柔昏迷的时间还不到一个月,再加上定期都有各项检查,指标正常也在情理之中。
时锦南问医生:“她是真的失忆了吗?”
“这个还要……”医生话还没说完,郑心柔就用沙哑地声音打断他:“我没有失忆。”
这话让时锦南终于松了一口气,在谢过送走医生后,她回到病床前。还是不放心问:“那您还记得我是谁吗?”
“儿媳妇呀。”郑心柔咧咧干裂的唇,清了一下嗓子:“我嗓子干疼,想喝水。”
“我这就帮您拿水过来。”时锦南忙起身去茶几那里倒了一杯水,放了一根吸管进去,返回床边递到婆婆唇边。
郑心柔把一杯水喝到见底,才松开吸管:“再来一杯。”
连续喝了三杯,她才觉得嗓子舒服不少。虽然护工每天都有帮忙润嘴唇,试图灌水,但那点水没有多大作用。
干到冒烟的嗓子舒服之后,郑心柔问:“我在医院躺多久了?”
“二十五天。”时锦南回答。
郑心柔盯着天花板看了一会儿,又问:“我在昏迷中好像听到你们说东庭去了信华,你们外公呢?”
“当时医生说你可能醒不过来,外公情急之下中风了,不过好在只是很轻度的,早就出院回家休养了。”时锦南说着,又把近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事情,与婆婆讲述了一遍。
郑心柔听完那些表情凝重,还没怎么恢复的双手想要握成拳头,可怎么也使不上力气,只能手指弯曲,却无法收入掌心。
时锦南见状,握住她的手,帮她捏着指尖手心。
“您别急,现在才刚醒来没多久,活动能力还没完全恢复,等过两天应该就会好一些的。”
缓缓吐出一口气后,郑心柔才平静道:“东庭什么时候回来?你爸呢?”
“爸去机场送大伯父大伯母了,应该很快就能回来。”时锦南停顿了一下,试图去掉姓氏说出沈东庭的名字,“东庭他……他昨天得知您可能会醒来,说让明助理订今天返程的班机,不知道几点抵达。”
“妈,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时锦南说着仔细观察婆婆地表情变化。
这个问题,让郑心柔眼神犀利了一瞬,但很快恢复如初。她淡笑看着时锦南,“那天我得知了一个秘密。”
时锦南下意识脱口而出:“什么秘密?”
“什么秘密……”
郑心柔呢喃着转头看向窗外,再次试图想要握紧手掌,指关节处传来的无力感,让她眉心皱成一团,面上表情逐渐烦躁。
时锦南掰开她的手指,拿过湿纸巾帮她用力擦着。她之前听同办公室的周秘书说,自己的妈妈因为年轻时劳作伤了手指的筋骨,每天早上起床都感觉手指无力握不成拳,但用水洗过之后,那种无力感就会减轻很多。
当天情况
◎两重真相◎
僵硬的手指用湿纸巾擦拭之后,似乎真的有所缓解。郑心柔垂眸盯着自己的双手,同时活动着左右手的手指。
时锦南没敢继续追问当天的事情,她怕因此刺激到婆婆。
“妈,您先休息,我去跟爸打个电话,告诉他,您醒了。”
在机场送走大哥大嫂的沈从林得知妻子醒来的消息,恨不得立刻飞回去。但因为要接上儿子一起,他只好忍着内心激动,嘱咐时锦南先好好照顾。
沈东庭所乘班机四点半降落,父子俩上了车之后,就一刻不停往医院赶。到达医院时,已是暮色四合华灯初上。
因为医生的嘱咐,刚醒来的病人最好不要吃油腻的东西,所以时锦南就在网上订了一份粥。
父子俩走进病房时,看到的就是她在给婆婆喂粥。
听到开门声,郑心柔停止喝粥,转头看去。对上丈夫温柔视线的刹那,她突然就如受了委屈的小女生一样红了眼眶。
沈从林步子慌乱,快步走过去,坐在床沿握住妻子的双手。
“醒来就好,醒来就好……”
沈东庭紧跟着走过去,绕到另一边,接过时锦南手里的粥碗,“我来吧。”
时锦南起身把凳子让给他,自己则坐到床尾。看着婆婆被丈夫儿子围绕的场景,她眼神中浮上希冀。
这样美好的场面,让她头一次感觉到孩子的重要性。不是因为老了有孩子可以依靠,只是因为那样母慈子孝的画面很温馨,是她幻想中亲情美好的样子。
以前她因为家庭原因考虑过不婚,更是对孩子没什么想法。然而随着心态的改变,她渐渐觉得既然婚姻是美好的,那孩子也一定是这世上赋予婚姻最好的礼物。
有了丈夫与儿子陪伴在左右的婆婆,看起来似乎心安不少,眉心也舒展了。
喂完粥,沈东庭把碗放到桌子上,问起了当日的情况:“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个问题让郑心柔倏然握住丈夫的手,眼神充满了愠怒。
见母亲情绪明显有所起伏,沈东庭及时握住她的另一只手。
“妈,您这才刚醒来没多久,别激动。要不等过几天您恢复一些,我们再谈此事。”
郑心柔缓缓吐出几口气,平复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没关系,你妈我还不至于被气到昏厥。”
她暗暗攥住身下的床单,跟三人说起了那个台风天的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