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这个意思,是不是表明,他其实是认识自己的。
云辞捂着脑袋深思,倒是可以肯定自己以前没见过,不然,不可能一点印象都没有。
要说前世,画面突然定格到,他跟贺钧年订婚那天。
当天宾客云集,除云贺两家亲友外,还有不少商业上的合作伙伴。
滴酒不沾不可能,他不小心喝过了量,避开众人去洗手间醒酒洗脸。
出来时跟一人擦肩而过,没看清是谁,只一句冷冰冰地“恭喜”从身后砸来,等他回头,人已经关上隔间的门。
他出于礼貌,说了声“谢谢”。
回到宴会厅后,贺钧年很快将他拉去见他母亲娘家人,近百岁高龄的焉老太爷,旁边还跟着一个始终不肯正眼看他们的男人。
贺钧年凑到他耳边轻声说,那是焉家下任家主,他的小舅舅,焉岐。
有严重的暴力倾向,叮嘱他,不要一个人随意靠近。
回忆到这儿,云辞猛地睁开眼,依稀记得男人在自己喊了声“舅舅”后从远处收回视线,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左眉有道淡淡的疤。
这不正是公交站里那个人。
他是贺钧年舅舅!
想到自己还好心给他一把伞,云辞的心情顿时五味杂陈。
他讨厌一个人,会连坐他的亲友,即便贺钧年这位舅舅前世里什么也没做,甚至很少露面,只跟贺钧年沾边,他都觉得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喝完姜汤,云辞披着薄毯回房休息,许是心里憋着口气,睡得不大安稳。
第二次量体温就已经386了,家庭医生赶紧抱来药箱,给他紧急降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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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十一点,芥兰酒吧二楼包厢内。
为庆祝焉岐归国,严子旭带头几个纨绔子弟一口气连开三四座香槟塔,将今晚的气氛推向高潮。
连玩几把骰子,将这个月的零用钱输个精光后,严子旭骂骂咧咧退出,从桌上也不知谁的烟盒里抽出一根点上,坐到焉岐旁边。
“诶我说哥们儿,你今天不在状态啊,时差还没倒过来?”
焉岐回神,将燃至指尖的烟碾熄在烟灰缸里,拿起威士忌杯问:“知道云辞么。”
“云辞?”严子旭抽了口烟,跟他碰杯,忽然想起来,“哦~云家那个病秧子。”
他没发现,这话说完,周遭骤然降下几度,追问:“怎么?他惹着你了。”
不等焉岐回,又道:“不是哥们儿劝你,那位,没几年好活,要真惹你了也忍忍,你这要是一拳过去,他估计都得到奈何桥重新投胎。”
威士忌杯砰地撞在钢化玻璃桌上。
焉岐的脸彻底黑了,“你他妈给我闭嘴!说谁没几年好活呢。”
“诶不是,这——”严子旭被他没来由地怒火怔住,“那你好端端提他干嘛,难道不是为了给你大外甥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