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又不敢开腔安慰,怕被这个男人想起他的存在。
将他给揍一顿事小,惹恼了男人杀鸟灭口才是真的歇菜,现在只希望这只听起来傻乎乎的小鸟能够自己乖一点。
安澄心中忐忑,蜷缩在黑袋子的角落里,不停担忧会被带到什么地方。
突然,他听见一道声音。
“深哥,这件事情其实也有我的错,是我没看好他,我跟你一起找吧。”
是朱河!
安澄橙黄色的小眼睛一下就睁大了。
而后,有另外一个声音回答道:“先不谈这些,把他找回来再说。”
是朱云深,是朱云深!!!
朱云深来找他了,朱云深没有打算丢下他去另找会筑巢的小鸟!
安澄心中按捺不住,立刻扑扇起自己的翅膀,提着嗓子声嘶力竭地喊:“大人!大人!是我安澄,我在这里,我被关到了一个小袋子里!”
“朱河,朱河!快救我,我被抓起来了!”
可刚刚喊了两声,安澄就被一个大掌隔着袋子住鸟头,脖颈被掌心边缘用力压住,喙被两指狠狠捏着。
好痛,好痛。
“救我……”最后两个字从他的鸣管中挤出,掐在他头上的手越发用力。
快要,不能呼吸了。
下一刻,套着他的黑色布袋忽然被打开一条小缝,摩登城市如白昼般的灯光泄露进来,安澄看见光如看到生的希望一般,重新开始奋力地扑扇翅膀,细小的绒羽在挣扎之间飞了好几片。
然而希望是渺茫的、光亮是短暂的。
有个喷头突然从那个细小的口子伸进来,带着奇异味道的气体从喷头里散出,整个布袋都被染满了味道。
压在安澄身上的手松开,脱离束缚的安澄下意识地开始呼吸,但也将这些气体给吸入了肺中。
很快,他的翅膀就没有了力气,身体变得沉重,整只鸟也开始昏昏沉沉。
用尽最后的力气,安澄扯着嗓子大喊一声:“朱——云——深——”
随后两眼一闭,不省鸟事。
===
再次醒来的时候,安澄发现自己被关在了一个十分狭小的铁笼子里,笼子内十分脏污,还残留着不知名鸟类前辈留下的、已经干涸了的排泄物。
笼子所在地是一个不算很大、光线十分昏暗的旧仓库,空气中尘土混合着发霉的味道。
而在这个仓库里,堆满了像关着他这样的鸟笼,已经有好些个里面锁上了鸟。
从家养的鹦鹉到野生的珠颈斑鸠、从三有的麻雀到国家一级的中华秋沙鸭,这些跨度极大、生活习性大相径庭的鸟类竟然在这间小小的仓库当中会了面。
而安澄也终于看见了那只聒噪小鸟的真面目——一只小小的玄凤鹦鹉。
这只可怜巴巴的小玄凤蜷缩在笼子的最角落,身上的羽毛被弄得乱七八糟,顶冠被拔走,脖子后面还秃了一小片,露出的肌肤隐约可见强行被拔毛后留下的血斑,被吓得不停地哭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