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与此同时的是,他那天回家发现宫祈安已经不在家了。
除此之外,洗漱多出来的用具消失了,卧室整理得像从没睡过人,甚至连垃圾都帮着带走了,以至于一切宫祈安曾经来过的迹象就这么消失得无影无踪。
走得没有留言,没有痕迹。
围着屋子绕了一圈,付然看了眼同样石沉大海的微信对话框,没忍住挑了下眉毛。
因为宫祈安走得实在出乎他的想象,毕竟能做出来这种事的通常只有两种人:
一是渣男,二是逃兵。
前者不想负责任拍拍屁股走人,后者不敢负责任溜之大吉。
宫祈安看上去本来哪个都不像的。
虽然真要深究他的确也没做过什么实际上的东西,只不过一而再再而三扰得人心乱而已。
而自此之后,他们之间的这几个月犹如一片海市蜃楼般,彻底又突兀地从付然的生活里消失了。
不过,也本就应该这样,他想。
“哎,我还没问你,”豆豆在走廊正好撞见了付然,她扫了眼周围压低声音,“你和那谁怎么样啦?”
付然看了眼手机,“一个多月没联系了。”
“多少??”豆豆一下子抬高了音量,“怎么这么久?我算算啊……诶?那不就是那天吃饭的时间嘛……不对,不对劲,等一下,我去,我靠!你俩那天不是发生了什么吧??”
“……没,”付然按了按眉心,指尖在豆豆脑子上一指,“那一堆黄色废料,赶紧的收。”
“哎呀,”豆豆捂着嘴笑了半天,“我还以为你被他占便宜了然后给人揍了呢。”
“不能是我占便宜么,”付然倚着门笑了声,“那身材怎么算我也吃不上亏。”
“哟──”豆豆嘴角一撇,阴阳怪气地拖长了音,“这嘴炮真响,你要是能跟自己说的这样前男友早绕地球一圈了,我看啊到时候要真不明不白到了床上最后要么110要么120。”
“……”
“哎,”豆豆摆了摆手,“算了说正事,我听说雾笙姐那部《做尘》定你了?太牛了大宝贝!不过这是拖了挺长时间啊。”
“消息挺快,”付然看了下手机,“上午刚通知我,之前还现场去复试过,全是熟人。”
“听说了,都跟见了鬼一样。”
见鬼这部分就不是豆豆消息灵通的事了,主要因为付然这个酷帅总攻专业户突然为爱做零,复试当天就传遍了各大配音工作室,但也就是这天人们才终于被唤醒了尘封多年的记忆。
这小子就是受音出道的哇……真离谱哇……
“所以谁攻你呀?”豆豆有点难以想象,毕竟无论是这么多年的角色惯性,还是付然本身的方方面面,都很难想象哪位攻音能和他配出来cp感。
因为这部剧由于角色适配度很高的缘故,付然必定是会用原声配的,他过于爆火的人气弊端这就出来了:
大家太熟悉他的原声了,这会导致听剧的时候很容易浮现出付然的脸。
虽然他每一次配音都有根据角色调整声线和咬字,电视剧游戏那些有人物原型的基本都鲜少有人能分辨出来是他,但这种完全用声音从头至尾塑造出人物的广播剧,实在不容易从头掩饰到尾。
“攻音是谁我也不太清楚,”说到这,付然倒是少有地带上了意外的语气,“当时去复试的时候说是没定下来,但前几天我听熊哥说好像是个新人。”
“新人?”豆豆也惊讶住了,这种爆剧预定由于各种原因很少会有新人能胜任,“谁家新人这么牛哇?能行吗?”
“不知道,但也无所谓。”
毕竟选角这事付然参与不了,但就算遇不到能相互抛戏的对手他至少也能保证自己的水准,这也是为什么导演和各大方总是愿意青睐他的重要原因之一。
而直到《做尘》这部广播剧真正开始启动的当天,付然才真正觉得意外。
因为他竟然依旧不知道自己的对手是谁,虽然很早就知道了名字说是叫“睡不醒”,但谁也没听说过这一号新人。
今天是剧本围读的第一天,距离定角又过了一个多月,天气彻底入冬了。
前天晚上飘了一层薄雪,今早被阳光一暖就化成了泥浆,甩得马路上的车一个赛一个狼狈。
付然停了脚步,他摘下羽绒服帽子抬起头。
白底红顶的三层小洋房,他们的新工作室第一次准备投入使用。
这还是宫祈安的楼……
分明只有两个多月,但再次想起这个名字,还是觉得有些遥远了。
直到视线忽然有些模糊,付然才重新回过神,看着口鼻前隆起的一片白雾浓烈的升起又很快消弭进冬日的寒风里,他这才后知后觉自己不知怎么就叹了口气。
他跺了跺脚,推门进了楼。
令他没想到的是楼里居然有电梯,上了二楼进门就是一个大厅,软软糯糯的沙发和形状各异的椅子围了四周一圈,中间一张长条桌上摆了一堆乱七八糟的小零食还有一些剧本。
“然然!过来。”宁正青一看见他就赶紧招了招手。
“你攻我么?”
付然坐下第一句就给宁正青劈头盖脸砸得没坐住椅子。
“我……”宁正青拍了他胳膊一巴掌,“攻你爸爸!老子配你老公的哥们!”
“行,”这屋供暖很好付然脱了羽绒服,他扯了下领子把包里的剧本往桌上一扔,“所以你哥们到底是谁?”
“……谁特么攻得了你啊!我哪知道,”宁正青说着忽然又咂了咂嘴,“但你别说奥,的确离谱,都开始围读了居然没人知道你老公是谁,但不说是个新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