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转移阵地去了书房,至于二爷寝室这一摊子,二爷叫了随云来处理。
终于离开了那个房间,云莺呼吸都顺畅了些。
可或许是在二爷寝房的时间长了,或许是二爷的气息无处不在,云莺只要一深呼吸,依旧可以嗅到那浅淡的纸墨香。
清清凉凉、浅浅淡淡,混合着二爷身上的体息,从人的鼻腔进入四肢百骸,让人忍不住打个激灵。
二爷坐回太师椅上,看见桌案上两封书信,以及一张物品单子。
二爷拿起物品单子看,看到那上面有许多女子用的胭脂水粉和钗环首饰等,眼皮就忍不住上挑起来。
云莺说,“两封书信,一封是国公夫人写给您的,一封是国公爷写给您的。二爷您先看信,我去煮茶。”
说是煮茶,其实就是简单的用炉子煮些热水。水好了拿出京城送来的茶叶,冲泡过两水,就可以端给二爷了。
等云莺端茶过来,二爷已经看完了两封书信,开口和云莺说,“那一箱子女子用的物件,是母亲赏你的,回头搬到你院里去。”
云莺吃惊的微微启唇,“给我的?”
二爷颔首,“赏你为我管理后院。”这当然只是其中一个原因,但另一个更深层次,也更重要的原因,二爷不会说。
但二爷不说,云莺又岂会想不到?
那货物单子她过目过了,送给女子的物品中,除了上好的胭脂水粉,还有些时兴的布料。当然,这些都是小头,大头是那一套琉璃八宝的首饰。
那东西可贵重了,怕不得值个千两银子。
云莺觉得,不管国公夫人对一个管事多么看重,都不会有这么重的赏赐。可她赏了,那就不是赏给管事的,该是赏给二爷的通房的。
再想想她拿到玉泉丹后,第一个先喂给了丁姑姑吃,丁姑姑之后对她释放了很多善意,也有意无意的将她推向二爷……怕是在丁姑姑看来,现在她已经是二爷的女人了。既如此,给她些厚赏,似乎也说的过去?!
想到这点,云莺坚定的说出了拒绝的话。
她看向二爷,等着二爷的示意。
但二爷却没开口,只是微眯着眸子看着她。
云莺心中先慌了两分,“二爷,您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二爷不做声。
二爷随后又露出个自嘲的笑。
他想到母亲在信件中提醒他,为人君子当有所为、有所不为;当恪守礼仪,高洁自重;当克己复礼,谨严慎独。
说这么多,无外乎是在提醒他一件事:便是不要让云莺怀孕生子,不要让妾生子,生在嫡出孩子前头。
可惜,母亲纯粹是想多了。
他与云樱,别说现在不可能,未来几年,也不可能。
二爷面上的自嘲之色一闪而过,似乎只是云莺眼花看错了。
云莺没在意这些,因为二爷又开口了。
二爷说,“既然是给你的,你收下就是。之前你帮我核算田亩面积,忙了足有二十天,我还没赏你……”
“二爷,您之前已经给过奴婢许多头面与布匹了。”
“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我说过,有功就要赏。这一次我还没赏你。话说回来,你不肯要母亲给你的东西,那若说这些是我给你的谢礼呢?”
云莺依旧不想要,“都太贵重了。”
“再贵重的东西,也得用到人身上才能体面出来。只是放着,不过明珠蒙尘。给你你就收下吧,之后梯田的事情还要多劳累你。你不收,我都不好意思使唤你。”
云莺从来不知道,二爷竟然有这般好的口才。她辩驳不过二爷,最后竟也答应将东西收下。
不过收了这么贵重的东西,云莺感觉应该更加卖力给二爷干活。
她就说,“梯田已经开工了,我明天就出去监工。不过造梯田到底是第一次,二爷还是不要对这一季的收成抱太大希望。”
“可。只要每年都能改进一点,即便十年八年之后造好,我也等得及。”
“那不行,您等得及,百姓们该等不及了。”
说到百姓,又忍不住想起常顺。想起常顺,就忍不住想起他的茶山。
云莺心痒难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