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会不误会的,反正若真不让你买那茶山,你怕是能把这县衙哭塌。”
云莺摆手,“不至于,真不至于。”
二爷:“想买就买吧,至于典当首饰,你把你不太喜欢的首饰拿出来,我让随雨跑一趟岭南府。那边相对富裕些,那些首饰也能卖个高价。”
“真的么二爷?你要让人帮我典当?”
二爷点头,“你想死当还是活当?”
“死当可以么?”云莺试探的问。
“可以。”
二爷言简意赅,脸上的表情也平静。
他说完这句话,就端起茶水喝茶。至于此时此刻他心中想着什么,云莺猜不透,也不敢猜。
一更的梆子敲响了,云莺抑制不住的打了一个哈欠,生理性的泪水也从眼眶中跑了出来。
她忙将泪水擦去,站起身说,“我回去休息了二爷,天实在太晚了。”
“好。”
“二爷您也别熬了,公事是处理不完的,总得保重了身体,才能有精力去做其余事情。”
“嗯,我知道。”
话是这么说,二爷却也站起身,与云莺一道出门去。
云莺走到门口了,才意识到身后跟着一个人。
她抬头看向二爷,“您的寝房在另一侧,您跟我往这边走做什么?二爷,您也没喝酒啊,怎么就醉了?”
二爷哼笑,“你怕是不知道,你家二爷千杯不醉。”
“您吹牛的吧?”
“不信你问随云他们。”
两人拌着嘴,渐渐走到院子正中,又走到院门口。
二爷依旧与云莺同行,云莺亚历山大。
再怎么着,她也就是个丫鬟,没的让二爷把她送回去的道理啊。
这话云莺没好意思说,而二爷似乎看出了她的纠结,二爷道:“我今天回后院休息。”
云莺:“……”
她倒是忘了,二爷在后院也是有院子的。
只是是嫌麻烦,亦或是懒得应付会爬床的女人,二爷平日里几乎都住在前院。
但是,偶尔,只是很偶尔的情况下,二爷还是会回后院住一住的。
两人一道往后院走。
此时月亮已经升到正中,洒下的月辉皎洁又神秘。整个大地都陷入沉睡中,万事万物一片安然。
有不知名的花香从院子中飘过,蛐蛐的鸣唱忽高忽低,深夜的风似乎带上了一点大海的味道,有点点腥,但又很凉爽。
“要是白天也能这么凉快就好了。”云莺声音压的很低很低,“这边太热了,又热又晒,蚊子还咬人的厉害。不止是夏季难熬,回南天也不好受,说来说去,这边似乎就冬季好一些,最起码没那么冷。”
但也不是太好。
毕竟在京城,冬天取暖有地龙,可在云归县,取暖完全只能靠火盆。
云莺说,“二爷,您大概要在云归县待多长时间?”
“这个说不好。”二爷的语气也很低,低沉低沉的,又带着满满的磁性,似乎是情人间的呢喃,让人耳朵发麻。
二爷自嘲一笑,“你也知道,我是被贬而来,许是要一辈子呆在这里。”
“二爷胡说,您肯定不会这样。”
云莺道:“您这么有魄力,又清明中直,陛下但凡不是个昏君,就不会一直让你留在云归县,那是屈才。”
“你这样想的么?”
“不止我这样想,很多人都这样想……”
“哎呦,是云莺姑娘么?姑娘您回来了啊,哎呦,还有二爷……”
似乎才说了几句话,两人已经走到了月洞门口。
守门的婆子很警醒,一听到细微的动静,就赶紧走过来查看。结果,可不就将凑近了说小话的云莺与二爷逮了个正着。
看着月光下那一对碧人,婆子忍不住心里叹息:都说是云莺姑娘有心计,时刻缠着二爷,才这么得宠。可要她说,二爷心里指定也是有云莺姑娘的,不然,看着云莺姑娘的眼神,不可能会那么纵容宠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