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揉她的头:“有我在你赚什么钱。”
项林珠以沉默结束了这番谈话,因为这是个死结。
她深知个人理想和谭稷明的传统概念互相矛盾,却毫无办法解决这种矛盾。
谭稷明没错,赚钱养家养媳妇儿能有什么错。项林珠也没错,独立自主有梦想是挺好的事儿。
遗憾的是那时的二人不知退让,相似的通透机灵,相似的固执倔强,解决矛盾的方式却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回避矛盾。
转眼年已过完,大地回春,加上地方靠南,天气越来越暖和。
项林珠还没开课,和谭稷明在一起的时间比年前多了很多,却也不是成天腻在一起。一来谭稷明要上班,二来她本不是闲散之人,愣是不顾谭稷明反对找了份家教工作。
谭稷明拗不过她,却怀着不满。他生活作风懒散,但吹毛求疵,比如分明是他自己把袜子往沙发上乱丢,却极嫌弃地皱眉指使项林珠收拾,再比如他喝完茶的水杯随意搁在茶几上,头天晚上项林珠因为教课回的晚了,没顾上洗涮,隔天早上醒来他便又要发脾气。
“你要不干那什么家教,家里能这么乱?”
“你要是能勤快些,家里也不会这么乱。”
他更不满:“我打小就这习惯,改不了。”
她正拿着吸尘器吸地,叫他:“让一让脚,要是弄不干净你又吵个没完。”
他依言抬脚:“你要不干那破家教,我能为这事儿和你吵?”
项林珠说:“你别绕来绕去的挤兑我工作,我是不会辞职的。”
谭稷明说:“那你给我打工,工作内容就是收拾屋子做饭,我给你开工钱,和别的公司一样按月结算。”
“给你打工太受气,我不干。”
“受气?我要东你偏往西,到底是谁受气?”
她已收拾妥当,收了工具去换鞋。过年后她换了双新鞋,还是一双便宜的帆布,谭稷明很看不惯。试想,一个懒散但要求高,一个勤劳却要求低,二者本就天差地别,融合在一起自然是各种看不惯。
虽然谭稷明脾气不好,看上去是项林珠在忍让,其实很多时候是谭稷明拿她没辙,没辙还得贴上去,谁叫他爱呢。
好比这会儿,换完鞋的项林珠准备去家教了。
看人要走了,他又不放心,拿了车钥匙道:“等会儿,我送你。”
说话时仍然坏脾气地皱着眉。
她在副驾驶坐着,一边拢了头发扎起来一边和他说话:“那家小孩要参加竞赛,最近抓得紧,晚上不一定能按时回来,冰箱的饭你放微波炉热了再吃。”又道,“算了,你也不会用那些。要是饿了先吃些水果吧,我都洗干净了,就在厨房放着。”
他没什么反应,她催:“听见没?”
他把着方向盘,懒懒道:“喂兔子呢,饿了不给饭给水果。”
她笑:“你本来就和兔子差不多,不吃肉不吃咸,每天青菜萝卜都不嫌淡。”见他还是不高兴,便软了声音道,“你这几天不是很辛苦吗,下午在家好好睡一觉,起床后去洗个澡,晚上给你做南瓜粥、拌海蜇皮,还有扒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