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谁也不帮他说话我就消气了。”
晚七点,玉泉园水车旁,人来人往的水边站着两个看似看风景的男人。
崔礼明穿着汗衫短裤,脚上一双人字拖鞋,摆足游客架势,旁边的蒋毅手拎一瓶啤酒,一边喝一边看河里清澈的水。
“那天我去了,看见他领着人把你带上车。他去救你的,我这边就没有行动。”
“我知道。”
崔礼明看光影里他的侧脸:“没事吧?”
他淡淡笑着喝了口酒:“能有什么事。日子定了,十二号,葫芦口。”
“我会提前安排。”
“他在张家坝和机场都有房,还在八中附近租了套两居室,归案时可去这几个地方搜。”
“好。”
他仰头又喝一口酒:“送货时我也去,抓吗?”
“抓,抓回去判刑,牢底坐穿,从此再也没有蒋毅这个人。”
他笑:“那也挺好,尝尝坐牢的滋味。”
崔礼明看他一眼:“胡说什么。这回立了大功,表彰升职一样都少不了,办完事你先休息一阵,我给你安排好了再回来,按你的意思给你调去文职。”顿了顿,“你要是想结婚也行,我给你操办。”
“你知道了?”
“财产都分割好了我怎么能不知道。”
他笑:“去章凤的那天早上弄的,怕有个好歹回不来。”
“……幸好有惊无险。那个阿飞很狂,和陶西平不相上下,罪证很容易被掌握,抓老杜时顺便就包抄他……这事总算能彻底结了。”
又说:“她知道你的身份,会不会有麻烦?”
“不会。”
“你会不会给她带去麻烦?”
“那就看你们了,保护公民是你们的责任。”
崔礼明微不可察哼了一声:“理都让你占了。”
他笑着再喝了口酒,看灯下的流水五光十色,一反常态闲聊几句。
“前几天虎皮请客吃饭跟老杜辞别,说是不想干了。”
崔礼明双手撑着栏杆,嗤的一笑:“稀奇!老杜怎么搞的他?”
“没搞他,让他走了。”
这是事实。
那天饭桌上老杜踹翻虎皮后,蒋毅和小金刚本不顾阻拦还想劝,怎料老杜突然拔了枪。他二人皆吓一跳,虎皮却没什么反应,仍坐在地上,半个胸膛被残羹冷炙濡脏。
“你开枪吧,死在你手下我不后悔。”
“你宁愿死也要走?”
他垂了眼睛不出声。
老杜举枪站起来,踢飞拦路的椅子逼近他。小金刚去拦,还没上手却被他转移枪口瞄准,他吓一跳,本能后退了两步。转眼枪已对准虎皮脑袋,虎皮紧闭双眼,连眉毛也皱起来,却不出声,一副任他处置的样子。
老杜发力,虎口泛白,虎皮额头已浸出细密的汗,却始终不睁开眼。
蓦地,那紧逼的枪口却猛然撤了。
老杜道:“我今天放你走,等你回来找我时,先去我家门口那两条畜生面前跪上三天三夜,我再考虑要不要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