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犹豫着说:“不要钱,拿些鱼丸啥的换吧。”
叫家里孩子也吃顿上。
江盈知自然答应,至于这一袋的裙带菜,双珠嫂子硬塞给了她。
其余围着的婶子,有个说:“我们没法子给这些,家里人口重,还可着吃饭。倒是你姑前头说有什么法子教教你,小满你跟着我们晒虾米吧。”
“也不晓得你会不会,来来来,到这来。”
把虾做成虾米是西塘关妇人都会的一门手艺,基本是娘传女,或是亲缘关系近的才会教。
并不像江盈知煮熟晾干那样简单。
她们把煮虾叫做烤,这个过程要放盐,煮到江白虾通体泛红,熟透了,再是晒。
双珠嫂子说:“这晒我们叫烤虾,日头把虾烤干了,还得翻扒翻扒接着晒。”
她递给江盈知一把虾米,橙红色的肉,虾的身体弯曲,没有外皮,很小一颗,咬在嘴里有些咸,却也很有虾味。
这几个面相亲切的女人,还很热心告诉江盈知怎么给虾去壳,用手剥太慢了。
都是晒到虾壳渐渐脱离虾肉,然后装进麻袋里,扎好袋口在石板上甩。要不找根竹棒在麻袋上轮番敲打,壳很快被栲碎,崩开,再用簸箕筛筛就好了。
“来,小满你试试,”有人扔过来一根竹棒。
江盈知忙伸手接过,不敢用力地在麻袋上敲打。旁边婶子笑说:“这会儿真觉得,小满不是外来的姑娘,这不就像我们西塘关的小囡。”
此时江盈知绑着麻花辫,穿一身蓝色的栲衫和笼裤,挥着竹棒后又挑拣虾肉,可不就像渔家女的模样。
这半天里,江盈知跟她们打虾壳,拣虾肉,用簸箕筛碎屑,听她们念着海神庙哪座相最灵,哪座礁石上的海贝最多。
除了小梅和王三娘一家外,她头一次感觉被其他人接纳。
热热闹闹说了半天话,最后江盈知带走一包虾米,一袋裙带菜,走在海滩上人都是快活的。
到了竹屋,小梅在穿海螺,一串串穿好,挂在屋檐下,风一吹相互碰撞,她已经挂了一半。
海娃趴在凳子上,在叠花贝壳。
江盈知踩着木板上了屋,放下手里东西,小梅笑道:“闻到了虾味。”
“鼻子真灵,拿了点虾米回来,”江盈知绕过她,把虾米仔仔细细用油纸叠好,裙带菜也放好,免得潮了。
她进了屋,原先只有一张矮桌,和几把小凳,还有几间破竹板隔出来的屋子,到处空荡荡的,没有人气。
自打她来了以后,慢慢地填塞了许多东西。
捡了堆外头的蓑衣,洗刷干净后挂在墙上,斗笠补一补挂上去。
要用的竹篓、鱼篓,在横梁上穿根绳挂上去,在靠墙摆了两条长凳,那些竹匾挨个叠放在上头。
鱼叉、长竹筒、渔网、脚箩这些家生全都放在墙角,大水桶里头套小水桶。